鏡頭突然切換到角落。

 

任喬不知已經暗中觀察了多久。

 

我擦掉手上的薯條渣，火速發彈幕：

 

【十點鍾方向，某位學神已經偷看你半小時了！】

 

石菲可筆尖一頓：「他視力這麼好？」

 

我差點笑噴：

 

【哈哈哈哈你這關注點！】

 

【不過說真的，他好像動真心了？你就沒半點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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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菲可放下筆，指尖輕輕敲著桌面：

 

「說實話......有點。」她嘴角微微上揚，「自從保送後，他每次來問題，眼神都像在看神明。這種被仰望的感覺......還不錯。」

 

【看吧！知識才是最好的春藥！】

 

【不過小心點，你越優秀，越顯得石真真平庸。到時候任喬的追妻火葬場劇情可能會更虐......】

 

石菲可利落地合上書本準備回家：「放心，我不會給這種狗血劇情任何機會。」

 

走出圖書館不遠，我又發彈幕提醒：

 

【任喬一直在後面跟著呢。】

 

石菲可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大步往回走。

 

「幹脆說清楚，省得石真真又來找麻煩。」

 

任喬見狀慌得手足無措，這條林蔭道上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好、好巧啊......」他幹笑著打招呼，耳根紅得能滴血。

 

石菲可直截了當：「任喬，你是不是喜歡我？」

 

任喬的表情瞬間精彩紛呈，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不是最好。」石菲可繼續道，「如果是也請你放在心裡，別讓人看出來，更別總在我眼前晃。我不喜歡你，明白嗎？」

 

任喬的腦袋耷拉下去：「明白......」

 

就在石菲可轉身的瞬間，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剛才的問題......我還沒回答。」任喬深吸一口氣，「是，我喜歡你。」

 

「報道第一天，教室裡隻有你一人，你站在逆光裡。我知道你是年級第二，但沒想到......」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會這麼好看。」

 

「後來你對所有請教問題的同學都耐心，唯獨對我冷淡，我心裡不平衡了......」

 

「你失蹤那天，我心裡急瘋了，找遍整個校園。那時候我才明白，就算你對我愛答不理，但我已經陷進去了。」

 

「後來你拿下奧賽保送，」任喬苦笑著搖頭，「短短幾個月從零開始......石菲可，你就像天上的星星，離我這麼遙遠。但就算永遠不看我一眼，我也認了。」

 

「對不起，給你造成困擾了。以後......不會了。」

 

石菲可沒想到任喬就這麼赤裸裸地告白了。

 

她愣在原地，從耳尖紅到脖子根，慌亂地甩下一句「知道了」，逃也似地跑走了。

 

我忍不住發彈幕：

 

【好家伙！自卑果然是男人最好的嫁妝啊！】

 

任喬突然追上來攔住她：

 

「等我考上清華數學系......能給個機會嗎？」

 

石菲可皺眉：

 

「你確定分得清自己喜歡誰？我和石真真可是有八分像。」

 

「石真真？」任喬像聽到什麼笑話，「那個腦袋空空的草包？」

 

「可她喜歡你。」

 

任喬的表情像是生吞了隻蒼蠅：

 

「怎麼可能？上周我在校外咖啡廳，親眼看見她跟個男人從講題到親得難分難舍，」他突然壓低聲音，「那人既不是尹林，也不是屈文濱。」

 

任喬一臉荒謬，「因為她是你妹妹，我本來不想在你面前搬弄這些是非的，但你居然誤會我和她？」

 

他突然眼睛一亮：

 

「等等......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她，才故意疏遠我的吧？」

 

石菲可扶額長嘆：「......你的腦回路能不能正常點？」

 

任喬左右張望了下，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吧，我說。」

 

「是咱們的班主任，霍老師。」

 

我直接炸成煙花：

 

【臥槽！師生禁忌戀！難怪被張小蓓拿捏！這要是曝光霍老師就完了！】

 

20.

 

廁所事件後，石真真選擇了出國這條路。

 

但她的英語水平和成績實在拿不出手，所以已經不在學校上課，而是整天在外惡補雅思。

 

周怡給她請了一對一老師教學，因為無聊都被我快進過了。

 

所以被我疏忽了，她的雅思老師居然是霍嘉澤！

 

我和石菲可達成共識：

 

【別管她的破事，躲得越遠越好。】

 

但怕什麼來什麼。這天石菲可突然接到電話：

 

「姐姐......」

 

「我說過別聯系我！」石菲可立刻警告，「再打我就.....」

 

「等等！」石真真帶著哭腔打斷，「我在醫院......手術需要有家屬陪同才能做。」

 

石菲可冷聲道：「手術？那應該爸爸媽媽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是......人流手術......」

 

石菲可握緊手機：「地址發我。」

 

電話掛斷後，我立刻發彈幕：

 

【醫院是真的，手術必須要人陪同也是真的。但這事太大了，你不能一個人去。】

 

石菲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當然不會一個人去！」

 

她迅速撥通周怡的電話：「媽媽，真真受傷住院了，在和睦醫院。我現在過去，您也快來。」

 

接著群發三條信息：尹林/屈文濱/冷愷樂：

 

「我妹妹懷孕住院了。和睦醫院，半小時內不到，後果自負。」

 

最後給霍嘉澤發：「霍老師，我妹妹突發急症住院，我請假一天去和睦醫院照顧她。」

 

戴上鴨舌帽和口罩，石菲可像特工般潛伏在醫院一樓的咖啡廳。

 

直到目送四個男人先後衝進電梯，她才不緊不慢地跟上。

 

21.

 

電梯門一開, 走廊上的場景堪比世界大戰。

 

冷愷樂揪著屈文濱的衣領, 而屈文濱又一腳踹向尹林。

 

三個人拳拳到肉：「說！是不是你強迫她的？」

 

「真真愛的隻有我,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爭？」

 

「老子可是她第一個男人, 你說拿什麼和你爭。」

 

石真真突然大喊：「別打了！」

 

她深吸一口氣，「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淚眼盈盈地望著眾人，「所以請你們不要再爭論誰是孩子的父親了, 把現在的矛盾都轉化為對孩子的關愛不好嗎？」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尚且平坦的小腹, 「既然你們都想要這個孩子......那這孩子不會姓冷不會姓尹不會姓屈, 他跟我姓石。這樣你們都沒有異議了吧。」

 

三個男生面面相覷, 屈文濱突然搭住另外兩人的肩膀：

 

「這樣......我們機會均等？」

 

「不行。」霍嘉澤突然出聲，鏡片後的目光異常堅定，「這孩子必須姓霍。」

 

石真真瞬間淚如雨下：「嘉澤......你終於......」

 

霍嘉澤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傻姑娘, 這種事你怎麼能不告訴我？」

 

旁邊的三人這才恍然大悟。

 

合著他們全是備胎！

 

「王八蛋！」冷愷樂第一個揮拳砸向霍嘉澤的臉, 「你也配當老師？！」

 

屈文濱和尹林立即加入混戰, 拳頭像雨點般落在霍嘉澤身上。

 

「誘騙你女生, 你這個敗類！」

 

「我要去教育局舉報你！」

 

走廊裡再次亂作一團。

 

霍嘉澤的頭發也亂了, 眼鏡也被打掉了。

 

石菲可站在拐角處, 整個人石化成雕塑。

 

我在屏幕前一口水噴出來：

 

【臥槽！這不是抄襲瓊瑤劇《水雲間》嗎？！】

 

22.

 

這場鬧劇最終以周怡的及時到場收場。

 

石真真被強行推進手術室時, 還在哭喊著霍嘉澤的名字。

 

而霍嘉澤，此刻正被警察押著走向警車。

 

雖然最終因石真真已滿 16 歲且堅稱自願，他隻落得個開除的下場。

 

周怡雷厲風行地處理完一切，沒給石真真再見任何人的機會。

 

她養好身體之後就立刻被送到澳洲先上語言學校。

 

漫長的暑假過後，清華園裡楓葉初紅。

 

報到處的人群中，任喬像棵挺拔的白楊立在那裡。

 

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肩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引得不少新生頻頻側目, 他卻始終目不斜視。

 

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女神。」他笑得毫不值錢的樣子, 晃了晃手中的新生手冊，「我們又同班了。」

 

屏幕前的我嘴角瘋狂上揚。

 

人物欄裡, 石菲可的名字已經悄然躍居女一號的位置。

 

而男一號的位置依然空缺。

 

看來這個故事, 還有無限可能。

 

突然, 這一集的集數框裡從 20 集變成了大結局。

 

眼看著進度條即將見底，我急忙發彈幕：

 

【小姐妹！快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有話給你說。】

 

石菲可閃身躲進樓梯間。

 

【恭喜你！現在你是女主角了！】

 

石菲可眼眶泛紅：「姐姐，你是不是要和我告別了？」

 

我也揉了揉已經紅了的眼睛，【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聰明。】

 

石菲可輕聲道：「謝謝你......沒有你不會有今天的我。」

 

【這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我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記住，這隻是劇集的結局，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要永遠向前看啊！】

 

她的淚水終於落下：「姐姐, 這麼久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笑著打出最後一行字：【真巧, 我叫曾菲可。】

 

她抬頭與屏幕外的我對視：「姐姐, 你也一定要好好生活。」

 

畫面最終定格在講臺上, 石菲可競選上了班長, 陽光透過窗戶為她鍍上一層金邊。

 

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合上筆記本。

 

曾經因為劇本改得面目全非而熄滅的創作熱情, 此刻又被重新點燃。

 

石菲可說得對，我也該好好生活了。

 

換好衣服踏出門，我沿著湖邊跑了整整三圈。

 

汗水浸透後背的感覺讓人暢快。

 

剛停下腳步, 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

 

未接來電 99+，最上面是老板的語音留言：

 

「曾菲可！你幾年前寫的那部透明劇突然爆火了！快看熱搜！」

 

我 APP，赫然發現《真假千金》的編劇居然變成了我！

 

「哈哈哈哈！」

 

湖面上回蕩著我肆意的笑聲。

 

老娘要發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