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元斂S人時隨手救下的雪狐,用百年內丹救了他的命。
人人都說冷血閻羅對我動了情——
直到突厥索要公主和親時,他親手將我推上花轎,讓我頂替那真正的金枝玉葉。
臨行前夜,我褪盡衣衫求他憐惜。
他啞聲說「聽話」。
後來我成了突厥王帳中最得寵的妃子。
他紅著眼罵我「不知廉恥」。
真是可笑,我們狐狸……本來就不懂你們人類的廉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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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還記得初見元斂時,我在森林裡被獵人窮追不舍。
彼時我的後腿上已然中了一箭,正當我以為要命喪於此時。
身後的獵人卻突然被人射S倒地。
我察覺到了黑暗處的危機感,倏地停下腳步,耳朵高高豎起。
結果猝不及防地被人從身後一把抓起後頸肉,拎著走到一人面前。
「督主,是隻雪狐,是否——」
那侍衛做了個抹脖的動作。
我的蒼天老爺!他竟想要了狐命!
我看著那督主背對著我,剛剛將匕首從一人的喉嚨裡拔出,帶出一串噴射而出的血跡。
隻見他一襲玄色長袍,半身已被血染紅。
他轉過身,月光透過樹影忽明忽滅地落在他臉上,如同林中惡鬼般。
他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秾麗的眉眼不耐地挑起,直直看向被拎在半空的我ƭù₄。
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從半空中抓過我,故意用手上的血跡染髒我一身雪白毛發。
他低聲在我耳邊呢喃。
「白色,白色可不耐活呢小狐狸。」
握在我脖子上的手正在慢慢收緊。
我睜大一雙圓潤的狐眼,用前爪扒住他的手腕。
我知道隻有他能救我。
於是我乖巧地湊上去,用舌頭舔拭他側頰的傷口。
傷口竟然逐漸復原了。
他似感頗為有趣,握緊我脖子的手逐漸松開。
「替它包扎好,就放了吧。」
那侍衛也沒想到自己主子有一天會如此善心大發。
而我臨走前回頭望了一眼元斂。
正巧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
這人真好看,狐狐喜歡。
2
我是族裡最笨的狐。
空有狐仙蘇妲己的美貌。
卻毫無人家的七竅玲瓏心。
記得好不容易修成人形後,祖母愁緒萬千地看著我。
「修出人身後去凡間遊歷尋機緣是每ṭù₀個狐真正蛻變為雪狐的關鍵。」
「可我夜觀星象,你此去凡間波折諸多。」
「且甚至會隕落。」
「阿漓,你真的想好要去凡間尋自己的機緣了嗎?」
我看著祖母的眼睛,堅定地點了點頭。
「阿漓雖笨,但阿漓不怕。」
畢竟狐生太長,總要有點追求嘛。
3
再次遇見元斂,是在一處山澗之下。
確切來說,是我順著他血的味道一路尋過去的。
元斂的面色慘白,半個身子都浸泡在小溪裡。
一根長箭貫穿了他的前胸。
筋肉斷裂處已經泛了白。
鮮血已然染透他一身玄衣。
身邊一個侍衛也沒有。
似乎是被水流衝過來的。
我有點踟蹰地想了想。
事到如今,隻有我的內丹才能挽救他的生命了。我將內丹以口緩緩地哺給了元斂。
與他微涼柔軟的唇緊密相貼時,結果遇到了第一層阻礙。
我一鼓作氣,用舌尖奮力頂開他緊咬的齒關,這才將內丹送了進去。
又給他渡了幾口精氣。
漸漸地察覺到了他面色開始有了血色。
我便準備從他身上起來。
可當我的雙唇即將離開他時,卻突然對上了他不知何時睜開的雙眼。
下一刻,他直接將我反手一握壓到了身下。
瞬息之間轉換了身位。
我嚇了一跳,胸脯微微起伏。
他盯著我看了片刻。
神智逐漸變得清醒。
「你是何人?」
「我……我當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我卡頓了一下,沒敢說出自己就是那個被他救過的小狐狸。
畢竟妖在凡間風評確實不太好。
可他卻眸色深沉地重重掃過我尚存一絲水痕的唇。
「怎麼救的?」他語氣中帶了一絲玩味。
「……」
我一時語塞。
還沒等我再次開口,他直接鋪天蓋地,充滿侵略性地吻了下來。
逐漸地我感到胸腔裡的空氣已經被他榨幹。
可憐的小舌頭被牢牢吮住無法自拔。
直到快要窒息時,我才終於被昏頭昏腦地放開。
元斂微喘著,湊到我的耳邊低笑。
「小狐狸,人都是這麼親的,記住了嗎?」
!!?
我內心一瞬間萬馬奔騰。
「我曾經把你放走過。」
「但你如今自己又回來了。」
「這可是你自己選的路,小狐狸。」
4
「主上!」
就在這時,一聲焦急的呼喚在不遠處響起。
我與元斂一齊聞聲望去。
是東廠的侍衛駕馬踏水而來。
「我等救駕來遲!還望主公恕罪!」
一行侍衛臨到近前,看到元斂身上可怖的傷勢,一個個都不敢抬頭。
然而元斂不語,隻是解開自己的披風,系到了我身上。
「風大,披著些。」
隨後當著一幹眾人的面,直接將我打橫抱起。
他隨手拽過一匹黑馬,一躍而上。
「今日之事,是突厥人的陷阱。」
「不過東廠之中也出了叛徒。」
「待我回去挨個清算。」
說罷他調轉馬頭先一步帶我回了東廠。
元斂親自將我抱回了住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這在冷酷肅S的東廠之中引起了細微的騷動。
有人傳聞東廠那冷心冷情的閻王似是對一個姑娘上了心。
但在元斂的壓制下,這些闲言很快便消弭於無形。
5
在東廠待了一段時日後,我發現元斂是真的忙。
忙著S人。
自回來的那日起,他便開始毫不留情地大清洗。
東廠時不時就會有人被抓,隨後直接當眾斬首。
就連朝堂之上也開始了新一輪的權力更替。
凡是元斂懷疑的大臣,無一例外地被送進了大牢。
豎著進,橫著出。
人人都罵他殘害忠良不得好S。
一時間元斂的兇殘之名大增。
但他將我保護得很好,外界的腥風血雨不會蔓延到我住的一方小院。
眾人並不知他們所懼怕的那個心狠手辣的佞臣,褪下衣物後卻是一身的新傷舊疤。
我生而為妖,不懂那些人口中所謂的天下大義。
我的眼中隻有元斂。
他每每外出負傷回來,我都會伏在他身上,用妖力替他修復傷口。
而後他會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
他問,小白,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嗎?
小白是他取給我的名字。
每當這時,我都會輕輕地把腦袋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妖不容於世人,他也不容於世人。
那一刻我感覺,我們是彼此的唯一。
6
我想,若是日子一直這麼過下去,陪著元斂到白頭也挺好。
可我沒想到,這一日公主會大駕親臨東廠。
來勢洶洶地直奔著我來。
隻不過最後卻被元斂給我留下的暗衛攔在了外面。
她難以置信的質問那個侍衛。
「元哥哥這裡有我不能踏足的地方嗎?」
「是不是真的如同傳言裡那般,元哥哥在這裡金屋藏嬌了?」
那些侍衛隻是低著頭說屬下不知。
已經怒極的公主被牢牢地攔在外面。
她冷笑幾聲,「這大燕就沒我不能去的地方。」隨之向後拍了拍手。
「來人啊,把這破門給我撞開,阻攔者S!」
「我倒要看看這院子裡有什麼賤人是我不能看的!」
我原本已經準備好化為狐狸原型先溜出去,避一避這個看起來癲癲的公主。
結果卻聽到熟悉的一聲獸吼,緊接著是公主的悽厲慘叫。
我正準備離開的腳步突然凝滯。
二哥?!
「給我抓住那個下賤的畜生!竟敢傷了我的手,把他的毛給我剝下來!」
院外隨即傳來嘈雜的碰撞翻倒聲。
我不可能聽錯,那一聲獸吼就是二哥的聲音。
他大概是看見公主氣勢洶洶地來找我,所以又折回來給我報信。
要知道狐族入凡不能隨意動用妖力,二哥現在戰鬥力就是一隻普通狐狸。
不管怎樣,得把我二哥救下來。
當我推開院門出去的那一刻,恰好看見二哥正被公主的人緊緊包圍了起來。
一隻後腿跛著,已然受了傷。
而公主的注意力在我出現的那一刻全部轉移到了我身上。
「呵…」
「看來傳聞沒有錯啊,元斂還真敢背著我養個小賤人。」
公主射向我的眼神如同淬了毒般,SS盯住我。
「把她給我抓起來!」
「公主殿下且慢!」
「我覺得都是誤會。」
「其實我是他新請來的醫女。」
「醫女?」公主明顯是不信。
「好啊,那你看看本宮被這畜生剛撓傷的手,怎麼治?」
「治不好,連你帶那個畜生一起剝了皮給我做人皮鼓。」
我看了看她手背上鮮血淋漓的三道深深爪痕。
怎麼治?我舔舔就好了。
7
可這話我隻能在心裡想想。
「請公主殿下給民女一些時間去配制一些草藥,保證讓殿下的手恢復如初。」
公主輕蔑地看著我,她覺得我就是在拖延時間等元斂回來。
可惜元斂今日已經被她支走了,我的打算注定落空。
思及此,她也不著急,索性就看看我還能怎麼在她面前做戲。
於是擺了擺手,讓我去。
我轉身回了院子,隨手拽了幾根野草碾碎成泥。
隨後往裡吐了幾口唾液。
嘖。
浪費了,這可是狐族上好的療傷原料。
隻不過醫得了別人,醫不了自己。
其實公主想得不錯,我確實是準備拖到元斂回來。
不過我也確實是真心想把公主的手傷治好。
因為狐族入凡,不能輕易傷害凡人,否則日後修行時會有反噬。
二哥是為了護我心切才如此,總不能任由他日後因反噬而受苦。
我拿著這團綠色糊糊出去了。
端起藥碗,呈獻給公主。
但她看了看卻沒有接過的打算。
我愣了一下,隨即拔過一旁侍衛的短刃,在自己的小臂狠狠劃了一道。
公主見此眉毛一挑,看著我又取了一小撮綠糊糊抹在了傷口上面。
本鮮血橫流的傷口瞬間止血,不出半刻,我將綠糊糊擦掉,胳膊隻有一絲淺淡的白印。
這時公主才命身旁的嬤嬤上前取過我手裡的糊糊,抹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果不其然,完全痊愈了。
公主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我好幾眼。
「沒想到,你還真有幾分本事。」
「既然如此,本宮要大大地賞你。」
我連忙擺手推辭。
畢竟這話一聽就讓我狐毛聳立。
結果公主直接忽略掉我的拒絕。
笑眯眯地招呼身旁的人,「把這隻白毛畜生的毛剝了,做成一件裘衣賞賜給她。」
……
在公主護衛逐漸圍住二哥時,我擋到了二哥面前。
「公主見諒,這其實是我養的小狐狸。」
「平日怕生這才傷到了殿下,還望殿下網開一面。」
公主高傲地揚著頭,慢步走到我面前。
我正跪在地上,她看似不經意地挑起我的臉。
可冰冷的護甲卻狠狠地戳進了我的頰肉之中。
「我若是偏不呢?」她皮笑肉不笑地問我。
「……」
就在我與公主僵持之際。
「皖皖——」
我與公主一起看向那聲音來處。
8
是元斂。
他在緊要關頭終於趕回來了。
正抓著我的公主一見元斂回來了,立馬松開手,換成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
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
哭哭啼啼的擦著淚。
「元哥哥你可算回來了,現在你這個東廠連一個畜生都能欺負我了。」
「還有你的這個醫女,我感念她幫我醫好了手,特賜她一件白狐裘。」
「結果她居然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