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的話剛說出口，我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剛下樓的周燃也聽到了這句話，他手裡的水杯應聲砸落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哼。

 

7

 

周祁拉我進他的房間，從抽屜裡取出一本相冊。

 

我翻開看，才發現裡面居然全是我高中時期的照片。

 

有證件照，也有一些生活照，還有一兩張是……很遠視角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面容已經有些模糊了。

 

「我們高中時期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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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完全沒有印象。

 

周祁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隨後輕聲說道。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

 

我和周祁居然上過同一所高中。

 

周祁高中時期木訥還有點胖，是上大學後才脫胎換骨的。

 

他把高中時期的照片翻出來給我看。

 

照片上的小胖子戴著圓圓的黑色眼鏡，我有了一點印象。

 

我幫過他。

 

我從小性格暴躁，入學第一天看到有人在校園霸凌，一個沒忍住衝上前把那些壞學生都罵走了。

 

當時被欺負的那個渾身湿透的小男孩，就長這個樣子。

 

他和我說了謝謝，問了我的名字。

 

再之後……我們兩個貌似就再也沒有過交集。

 

這次見義勇為對我來說隻是非常小的一件事，卻沒有想到周祁一直記到現在，甚至一直喜歡我到現在。

 

「一開始我媽說要相親，我很抗拒。」

 

周祁慢慢悠悠地解釋。

 

「但是她給我發了照片，看見是你。蘇蘇，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

 

周祁語氣興奮了一點。

 

難怪他對我這麼好。

 

第一次見面，我討厭相親，所以故意打扮得特別邋遢。

 

他沒有嫌棄我，還誇我素顏的樣子特別可愛，和高中生差不多。

 

我當時笑他真是眼瞎了。

 

我故意把咖啡灑在他褲子上，他沒生氣，反而問我有沒有燙到手。

 

確認戀愛關系後，他工作忙，但每天都會和我聊天。

 

雖然周祁沒有周燃那麼幽默有趣，但他總是貼心地幫我解決好所有事。

 

我的經期他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我愛吃的東西每周都會閃送到門口，分門別類裝在各種各樣的小盒子裡，放進冰箱就可以。

 

甚至於每個月我都可以收到周祁給我送的花。

 

他的愛Ṫṻₑ的確不熱烈，但像水流一樣，溫暖有力。

 

我本來想要和他說分手，可是面對他誠懇的眼神，分手兩個字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你是我生命裡的光，蘇蘇，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

 

周祁握住我的手，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枚鑽戒。

 

很大的鑽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可以喜歡你一輩子嗎？」

 

他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我很高興但同時又很心虛，怎麼辦怎麼辦，他弟怎麼辦。

 

天吶，我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好點子。

 

「可是周祁，都說青春期很胖的人那方面不行，我還是比較在乎這個……」

 

這個借口很拙劣，但目前也隻能用這個理由抵擋一下了。

 

周祁臉微紅。

 

「蘇蘇果然一點都沒變。」

 

恐怕也沒有別人會在被求婚的時候，說這麼掃興的話。

 

「不過我的數據在國內應該是排在前面的。」

 

啊，什麼數據？

 

周祁說著，從抽屜裡又拿出來一張表。

 

「這是全國男性平均數據和我的數據比對表，時間這個我個人沒有得出數據，因為我還沒有……」

 

周祁低頭，不好意思地抬了抬眼鏡。

 

「但是前面兩項我都不差，如果你還想確認的話，現在也可以實地考察。」

 

他很認真地岔開了腿。

 

啊這，怎麼好意思呢。

 

嗯，確實還不錯。

 

8

 

分不掉，根本分不掉。

 

周祁被我考察完之後，拉住我的手請求我給他一個答案。

 

除了 yes，I do 以外，良心和色心都不允許我說出其他的詞匯。

 

於是周祁又親了我。

 

這回房門和窗簾都關上了，我倆足足三個小時才出門。

 

剛走出去，就和周燃幽怨的雙眼對上了。

 

「你今天不是要出門嗎？」

 

周祁也很震驚，他沒想到弟弟還沒出去。

 

「馬上就出去了。」

 

周燃站起身，又瞪了我一眼，隨後抓著包氣衝衝地走了。

 

「他要去幹什麼？」

 

「應該是有女孩子找他去遊樂園玩吧，那個女孩子很喜歡他，之前都打電話到家裡了。」

 

周祁摸了摸我的頭發。

 

「我先抱你去洗澡吧，累不累？」

 

我點點頭，臉紅了紅。

 

累啊，當然累，腰都快斷了。

 

晚上周祁去加班，周燃回來的時候我正好透過陽臺看到他帶著那個女孩。

 

女孩上前抱住他，在他耳朵邊說了些什麼。

 

周燃點了點頭，隨後女孩依依不舍地離開。

 

小姑娘清純甜美，還穿著 jk 裙，短頭發。

 

怎麼看都像是一對恩愛的小情侶。

 

我抱著咖啡杯，想著周祁之前說的那些話。

 

周燃應該是女人緣很好的那種校草，和我在一起估計也就是圖個新鮮。

 

但是周祁不一樣啊，我可是他的白月光。

 

按需分配的話，周祁更需要我。

 

至於周燃嘛，昨天晚上就當隻是一個錯誤好了。反正也沒有真的發生什麼。

 

好聚好散，和他說清楚，嗯，就這麼決定了。

 

9

 

「回來了，玩得開心嗎？」

 

周燃放下包，掃了我一眼，懶洋洋地點頭。

 

他的視線停留在我手指上，鑽戒很閃，火彩很大。

 

「你很喜歡這枚戒指吧。」

 

我低眸，十克拉，不喜歡也很難吧。

 

「當初陪我哥一起去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

 

周燃坐到我面前。

 

「是你們兩個一起挑的……啊。」

 

我有點羞愧地低頭。

 

「遊戲上的那些交流，是誤會ťŭ¹。我並不知道你不是你哥。」

 

周燃嗯了一聲。

 

「那你到底喜歡的是我還是我哥。」

 

「當然是你哥哥，如果我知道是你，就絕不會和你說那些話。」

 

周燃眼神暗了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的肩膀好像都塌了下去。

 

「有同齡的女孩子喜歡你，你不應該在我身上再浪費更多時間。周燃，青春期小孩子不懂感情，你隻是一時新鮮上頭了。」

 

我試圖做一個貼心大姐姐安撫他的情緒。

 

「今天那個女生我也看到了，你們相處得這麼好，那樣才是健康正常的戀愛。你對我的感情，都是衝動和刺激而已，對不對？」

 

周燃抬起頭，他的眼神好冷，居然看得我有些後背冒汗。

 

「所以你沒喜歡過我，隻喜歡我哥。」

 

怎麼又問這個問題，不是回答過了？

 

「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你沒有喜歡過我，對嗎？」

 

周燃執拗地又問道。

 

他的雙眼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陰鸷下卻又藏著瘋狂。

 

我心裡有些動搖。

 

真的沒有喜歡過他嗎？

 

王者榮耀我玩得很菜，每次被針對，周燃都會幫我打回去。

 

我玩什麼都能贏，不管S多少次，最後都能被他帶飛。

 

在這個遊戲裡，我們經歷過無數次的吊橋效應。

 

「沒關系蘇蘇，我在。」

 

「誰打你，我幫你報仇。」

 

「一定會贏的。」

 

哪怕玩得很爛，周燃也從來沒有怪過我。

 

「你想玩什麼就玩什麼，你負責開心，我負責讓你開心。」

 

那些瞬間，我應該也有喜歡過周燃。

 

畢竟周祁永遠說不出那些桀骜不馴的話。

 

可是，我不能任由他錯下去。

 

所以我直視他的眼睛，鄭重而又堅定地回答。

 

「我沒喜歡過你。」

 

10

 

在那之後，周祁和我開始籌備婚禮。

 

雙方父母都很高興，周家更是拿出了好幾百萬的預算。

 

我想去海島舉辦婚禮，在古堡裡結婚。

 

周祁為了我特意調離了繁忙的外科科室，換了一個清闲的工作。

 

我們兩個相處得很愉快，至於遊Ťų²戲嘛，我也沒什麼時間再打了。

 

周燃自從那天之後也沒有再上過號。

 

「那小子最近在談戀愛，每天都出門。」

 

周祁聳聳肩。

 

我也很欣慰，弟弟走上正軌，這樣挺好的。

 

結婚前夕，兩家人一起抵達海島。

 

但沒想到天氣居然不是很好，入住當晚就下起了大暴雨。

 

周祁還要去敲定婚禮儀式，我忙著倒時差，自己一個人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婚紗剛好送過來。

 

緞面抹胸的禮裙，上面點綴著小碎鑽。

 

我沒忍住站起身試穿，但是拉鏈有點拉不上，正好這個時候有人推門進來，我以為是周祁，就喊他幫我拉一下。

 

他從陰影裡走出，伴著外面的暴雨聲，我才看到進來的是周燃。

 

隻是他有點不對勁，怎麼瘦了這麼多。

 

眼睛裡滿是血絲，臉色蒼白。

 

「你怎麼？」

 

我回頭，周燃手裡拿著一個禮物盒。

 

「嫂子，我是來給你送禮物的。」

 

我局促地笑笑，那天之後，我都沒和他單獨見過面。

 

「你衣服怎麼都湿了。」

 

我意識到他的領口湿了一大半。

 

「外面在下雨。」

 

周燃把禮物盒放到桌上，「我給你拉吧。」

 

「算了，還是等你哥……」

 

「我現在又不喜歡你了，你在害羞什麼，我早就有女朋友了。」

 

周燃勾唇冷笑了一聲。

 

他看起來很無所謂，反倒顯得我小氣。

 

「行，反正都是一家人了，你來吧。」

 

我松開手，背對著他。

 

鏡子裡我能看到他抬起手，指尖慢慢觸碰到我的後背，摸上拉鏈。

 

他垂眸，窗外閃電正好劈過，照亮了他的臉。

 

我好像看到了一滴眼淚從他眼角滑落，我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他怎麼可能哭呢。

 

周燃輕輕把拉鏈拉好，卻遲遲沒有離開。

 

他抬頭看著鏡子裡，我們兩個一前一後站著。

 

他又長高了一點，和他哥哥差不多了。

 

「其實就這麼看，我們倆也挺像新郎新娘的對吧。」

 

我扯起嘴角，「別開玩笑。」

 

「你最近怎麼樣，聽說你談戀愛了。」

 

「嗯，比你年輕比你漂亮，遊戲還打得比你好。」

 

我低眸笑笑，「太好了。」

 

「真不知道為什麼我哥這麼喜歡你。」

 

周燃上下打量我，冷著臉又說道。

 

「你自己不喜歡我也就算了，還想讓你哥哥也不喜歡我啊。」

 

他又勾唇冷笑，外面暴雨拍打著落地窗，可我卻在這麼嘈雜的雨聲裡聽到了一陣又一陣猛烈的心跳聲。

 

「我不喜歡你，你好像挺高興的。」

 

「嗯。」

 

我鄭重點點頭，的確如此。

 

「其實我之前就是和你玩玩，又沒當真。」

 

「那就好。」

 

我松了口氣，周燃這個樣子我真害怕他要搶婚。

 

「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就最好了，這樣我和你哥哥都放心。你先出去吧，待會兒你哥要回來了。」

 

Ŧṻ₄周燃皺眉，往後退了兩步後卻突然上前抱住我，把頭埋在我肩頸裡。

 

「周燃，你是不是瘋了！快放開我！」

 

「我說謊了。」

 

周燃啞著嗓子輕聲道。

 

「其實我根本沒談戀愛，我也還是特別喜歡你，嫂子，你就不能把我當成是我哥哥嗎？」

 

「或者，我可以接受當小三。我哥工作這麼忙，他沒空陪你的時候，我就來陪你，行不行？」

 

「我試過了，根本不可能嘗試去喜歡別的女人。蘇蘇，哪怕你不喜歡我，我也要賴在你身邊。」

 

周燃雙眼猩紅，他幾乎不容拒絕地鉗住我的腰，用另一隻手強行轉過我的下巴，吻了過來。

 

雨聲越來越大，我們唇齒交纏，愈發激烈。

 

周燃和周祁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弟弟侵略性極強，讓我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我也突然意識到，我似乎根本也不是很想反抗。

 

我貌似真的同時喜歡他們兩個。

 

可就在我們吻得難舍難分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周祁木然站在門口，親眼看見我和他弟弟。

 

11

 

「你們！」

 

周祁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周燃看到哥哥，心虛地松開手。

 

「不關蘇蘇的事，是我強迫的。」

 

周祁衝上前給他一拳，直接打出血。

 

「她是你嫂子！親嫂子！」

 

「我知道，我就是喜歡她不行嗎？」

 

我完全沒想到場面會變成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好了，不要再打了！」

 

我有點煩了，因為這倆兄弟給我好不容易布置的酒店鮮花打爛了。

 

那可是我最愛的藍色鳶尾！！！

 

他們兩個人聽到我吼，立馬就安靜了。

 

周祁站起身整理衣服，他的領結被打散，歪到另一邊，眼鏡也斷了半條腿。

 

「吵什麼吵，就這麼點事。」

 

我重重地吸了口氣，看著因為我大打出手的兄弟ṱṻ₄倆。

 

「都喜歡我，我也不能把自己拆了給你們一人一半。」

 

抱歉，讓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我做不到。

 

「不要結婚了，分手吧。」

 

周燃聽到這句話，突然勾起嘴角，眼睛也變亮了。

 

「你們兩個我都不要了。」

 

還嫌不夠亂的？我伸手扯婚紗，他們兩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都給我滾出去。」

 

兄弟兩個腿比腦子快，看我生氣，非常聽話地走了出去。

 

但周祁臨走前委屈地看著我，他很少有這麼凌亂可憐的時候。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盯著他，又看了一眼非常難過的周燃，嘆了口氣。

 

「其實不是不想要。」

 

是想都要。

 

但這種話，我怎麼說得出口，雙方爸媽都在酒店睡著呢！

 

「我們知道了。」

 

兄弟兩個各自哭各自的，一個隱忍可憐，一個梨花帶雨。

 

我眼不見心不煩，關上門脫掉婚紗。

 

躺在床上開始看回國的機票。

 

不過一下子兩個都沒了, 心裡還是空落落的。

 

算了, 總比一直糾纏好。

 

我決定回國後再去找一個更帥的，盡快走出傷心的陰影。

 

但要怎麼和我爸媽解釋呢？

 

他們的女兒魅力太大, 被倆兄弟看上了，過於搶手？

 

這樣會不會顯得我很自戀, 但事實的確如此嘛。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我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半夜渴醒了, 我伸手找水喝, 卻莫名其妙摸到了腹肌。

 

我嚇得坐起身, 周祁穿著睡衣衝我笑。

 

「有完沒完了？」

 

我轉身要走，卻沒想到右邊還躺著一個。

 

周燃也穿著睡衣，對我眨眨眼。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

 

周祁率先坐起來，清了清嗓子。

 

「我們兩個商量過了。」

 

「我們都喜歡你，放不下。」

 

周燃插嘴，態度很是緊迫。

 

「如果說我們爭搶的結果是你誰都不要, 那我們可以接受……」

 

周祁沒好意思繼續往下說，他心虛地咳嗽了兩聲, 臉通紅。

 

「我們可以接受三個人一起。」周燃迫不及待又搶過話頭, 他整個人都因為興奮而非常的高亢奮, 臉也是通紅通紅的。

 

「有人問我的意見嗎？」

 

我皺眉, 怒聲呵斥。

 

「你們倆這樣我成什麼了？這讓別人怎麼看我啊！」

 

我還在嘴硬, 實際上看見這兩張臉同時躺在我身邊，昨晚上的煩悶和不爽完全一掃而空。

 

拜託, 不管是哪個女人看到這種場面都會忍不住高興的好嗎？

 

「名義上你還是和我哥結婚, 除了我們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

 

周燃趕緊解釋, 他都要給我跪下了。

 

倆兄弟都害怕我不同意，一模一樣的小臉全都皺了起來。

 

怪可愛的。

 

「蘇蘇，求你了。」

 

周祁也是，他小心翼翼地牽起我的手。

 

「這是我們倆能想到最好的辦法，爸媽ƭú⁶那邊我們一定瞞住, 保證不會讓你的形象受損。周燃他願意做小。」

 

「對對對, 我願意, 隻要你能同意, 我願意以任何身份加入你們這個家。哪怕是蟑螂也行。Ṭûⁿ」

 

這麼帥做蟑螂，豈不是暴殄天物。

 

說完, 周祁拉著我的手去摸他的胸肌。

 

為了結婚，他這幾天鍛煉得頗有成效。

 

周燃拉過我另外一隻手, 摸他的腹肌。

 

兩邊都硬硬的，很安心。

 

「那好吧。」

 

我裝作勉強同意的樣子，實際上颧骨升天, 嘴角差點下不來。

 

兄弟兩個抱住我, 一人親了我一下，隨後他們殷勤地爬起來, 抱著我洗漱梳頭穿好婚紗。

 

婚禮上，新郎周祁牽著我的手，伴郎周燃站在他身側。

 

暴風雨終於停了，陽光灑在我漂亮的婚紗上, 泛著人魚姬的光澤。

 

我揉了揉自己的小腰，在牧師的詢問下微微點了點頭。

 

「我願意。」

 

就是有點累，吃不消。

 

下回還是分開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