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林深處忘卻愛情,我愛上了死去姐姐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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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計過幾天,孟舟川找不到我,作為一個大忙人,肯定會回國。


 


玩了一個禮拜,除了給爸爸報平安外,隻字不提孟舟川。


可等我回到莊園,發現孟舟川還在,差點忍不住罵人。


 


孟舟川,你闲的嗎?


 


我分明看到孟舟川眼睛泛著光彩,快步朝我走來,可察覺到我的厭惡,不得已停下腳步。


 


孟舟川深呼吸,環顧四周,苦笑道:【思雨,你就那麼不想見我?】


 


我搖頭,平靜道:【姐夫養育十年恩情,怎麼會嫌棄呢。】


 


不知道是不是姐夫兩個字刺激太深,孟舟川臉色漲紅,拽著我的手腕,咬牙道:【你故意氣我對不對?思雨,你不在身邊的日子,我快瘋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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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近乎哀求的樣子,我無動於衷,自從決定移民,在他們面前消失,便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我的反問,使得孟舟川面色僵硬。


 


是啊。


 


他曾經對我做了如此多傷害,無非是逼我叫他姐夫。


 


如今得償所願,為何又不願意?


 


孟舟川露出痛苦之色,好幾次欲言又止,卻隻能嘆口氣。


 


【是因為餘簾嗎?】


 


我的堅定態度,讓孟舟川喪氣,試探道,【我跟她不結婚了,你能不能回來?】


 


我直接氣笑了。


 


【姐夫,你是否結婚不該問我,而是問姐姐吧,你跟餘簾的感情,與我無關。】


 


【你覺得我怪餘簾嗎,她之所以敢那麼對我,無非是因為你的偏愛,你眼睜睜看著她一次次傷害我,卻無動於衷,姐夫,你明明有很多機會阻攔,為什麼視而不見?】


 


【還記得你們大婚前天,她故意開車撞向護欄,解開我的安全帶,他抱著她揚長而去,那次我差點S了。】


 


【你來告訴我,回去做什麼,又被你傷害嗎?】


 


面對我不留情面的質問,孟舟川痛苦捂住臉龐,不斷說著對不起。


 


可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對不起。


 


【我希望咱們永不相見!】


 


說完轉身離去,卻撞見了角落裡目瞪口呆的爸爸。


 


爸爸神色惶恐,問道:【你們到底,什麼關系?】


 


12


 


孟舟川離開的時候,天氣陰沉沉的,有些煩躁,我坐在窗前,望著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身影,並沒有太過開心。


 


此刻的情緒很微妙,既有甩掉麻煩的如釋重負,也有一些莫名的憂傷。


 


不是為了孟舟川,而是為了自己的幾年青春。


 


孟舟川逃婚與來到挪威,是我始料未及的,也令我內心不安。


 


曾經他說的很對,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該有愛情,唯有親情,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以前我不懂,可傷透心後,才幡然醒悟。


 


我們之間應該隻有親情才是。


 


但我已經放下了,逃到了挪威,與他們保持幾千公裡的距離,餘簾為什麼還要怪我?


 


他們之間的感情變故,我不想背鍋。


 


這讓我更加討厭孟舟川,不想見到他。


 


孟舟川是被逼走的,爸爸帶他去書房聊了兩個多小時,出來時臉色慘白,失魂落魄。


 


我忍不住好奇詢問爸爸,他卻說沒什麼,摸著我的小腦袋:【你姐夫擔心你在挪威過的不好,我隻是表達自己的決心。咱們父女錯過那麼多年,該我來補償了。】


 


不待我回答,又道,【爸爸做得不夠,對不起。】


 


這是爸爸第一次摸/我的腦袋,卻沒有半點不適應,反而閉上眼睛,像是回到了十幾歲,孟舟川也喜歡這麼做。


 


在孤兒院待了十年,缺失太多安全感,導致我有著嚴重的依賴感。


 


爸爸那句對不起,莫名其妙,我沒放心上,回到房間看書。


 


外邊的世界下起了雨,湖面像是有著無數個小精靈在跳舞,潮湿的空氣撲面而來,我忽然覺得有點冷,裹緊被子發呆。


 


直到夜深了,才反應過來。


 


明明孟舟川已經離開,我應該感覺到開心,但為什麼心中有淡淡的悲傷呢?


 


我以為是他走後,可能很難再相見。


 


但又覺得不對。


 


心裡空蕩蕩的,像是被挖空一塊,隻能用其他東西填補。


 


我選擇畫畫。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爸爸幫我找心理醫生看過,說沒什麼問題,隻是不大適應環境。


 


爸爸看著我時,心疼不已,欲言又止,最後總是露出溫和的笑容。


 


他從不在我面前展現負面情緒,一直給我可靠溫暖的感覺,但眉宇間那一抹擔憂,說明為我的事情操碎了心。


 


好在時間是治愈傷痛的良藥,隨著學業的繁忙,逐漸填補了內心的空虛。


 


我適應挪威的生活節奏,也結交不少朋友。


 


爸爸說我遺傳媽媽的天賦,學習半年時間,作品已經小有名氣。


 


我的導師是個叫傅斯年的華人,比我大六歲,才華橫溢,年紀輕輕便成為音樂學院的教授。


 


在導師的舉薦下,我的畫作在挪威的小型拍賣會上,得到不錯的價錢。


 


隨著名氣的增長,導師帶著我到處交流學習,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便是一年。


 


孟舟川自從與爸爸書房談了一次,再也沒有來過挪威。


 


我已經把他當做親人,真心誠意叫一聲姐夫,逢年過節,都會發送祝福短信。


 


孟舟川回復很簡單,也很冷淡,恢復曾經高冷的形象。


 


我們就這麼相處著,偶爾聊幾句。


 


我們有著各自的圈子,交集不多,話自然不多,好幾次孟舟川那邊對話框顯示正在輸入,可等待許久,沒有半個字的回應。


 


我也不甚在意。


 


爸爸見我狀態越來越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不再需要半夜為我掌燈。


 


一年來,他知道我怕黑,每逢下雨,都會坐在窗外,給我極大的安全感。


 


如今我走適應了環境,帶著朋友來家裡玩,跟著同學去採風。


 


一年時間,我走遍了挪威每個角落,累積了很多靈感。


 


在我快忘卻國內所有事情時,導師告訴我,近期會有一場回國的交流,舉辦一場畫展。


 


而且國內很多收藏家看上我的畫,能回去一趟是最好的。


 


我把事情告訴爸爸,他讓我自己決定。


 


他說如果連回國都不敢,那麼不算走出來。


 


那一瞬間,我終於明白,爸爸其實什麼都知道,隻是不說而已。


 


於是我答應了導師的要求,回國辦畫展。


 


13


 


站在布置畫展的大廳,透過窗戶看著外邊的川流人群,在挪威呆了一年多,有點不適應國內的快節奏。


 


導師與贊助商去吃飯,考慮到我喜歡安靜,不擅長應酬,便讓我呆著。


 


說是為了我的班畫展,其實什麼都不需要做。


 


導師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像極了長輩,雖然隻比我大幾歲,看起來成熟很多。


 


傅斯年為人處世很有分寸,不但長得高大帥氣,每天會收到大把表白信。


 


但都一笑置之。


 


作為音樂學院的男神,擁有大量的粉絲,卻從來是單身。


 


有次我認不出詢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好期待未來的師母。


 


這時候的傅斯年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我以為他開玩笑,便故作嘆息:【那你慘了,我可不是什麼好妻子,隻會給別人添麻煩。】


 


小時候我給孟舟川添麻煩,長大後又讓爸爸操心。


 


反正在他們眼中,我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再過幾年,年紀大了,他們估計也沒那麼多耐性。


 


所以一年來我努力提升自己,希望自己能獨立。


 


我在畫展待到很晚,期間不知道是否要聯系曾經的朋友,移民挪威一年多時間,從未聯系過,我像是憑空消失,因此他們估計早就忘掉我了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們不例外。


 


聽說有個好朋友已經訂婚,我挺羨慕的,本來想回國參加,但因為生了一場病,耽誤了時間。


 


我是個喜歡安靜的人,除了畫畫,便是看書。


 


爸爸說我越來越像媽媽年輕的時候,除了丈夫外不與外人溝通,這樣不好,應該要走出去,與人交流,那才叫領悟生活。


 


導師回來了,對畫展布置很滿意,他腳步蹣跚,喝了不少酒,開心告訴我一個好消息。


 


【國內有幾個收藏家會在畫展期間高價買下你的畫,到時候宣傳一波,你在國內算是站位腳跟。思雨加油啊,你是個很有天賦的畫家,以後的路遠不止於此。】


 


導師一邊誇獎,一邊朝窗戶走去,身體搖晃,差點倒在地上,我趕緊上前抱著。


 


可我的小身板,完全承受不住男人的重量,被壓在地板上。


 


一瞬間,我呼吸到導師噴出來的酒氣,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導師沒掙扎,俯瞰著我,眸子閃爍莫名的光。


 


我心髒砰砰直跳,竟然有些恐慌,導師的目光泛起熟悉的感覺,像是十幾歲時孟舟川的樣子。


 


【老師……】


 


【不要叫我老師,叫我傅斯年。】


 


導師盯著我的眼睛,含情脈脈,與平時的溫和截然不同。


 


我再也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感,一把將人推開,衝進了廁所,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或許是想起不好的回憶,臉色略顯慘敗,像極了孟舟川的傅斯年,音樂學院的白馬王子,令我生出一種恐懼。


 


我對年紀大的男人釋放出的佔有欲,通常會有極大的排斥,當初在國內孟舟川帶來的陰影再次籠罩在心頭。


 


但我明白導師與孟舟川不一樣。


 


孟舟川對我造成的傷害太深,以至於對愛情兩個人,諱莫如深。


 


就像是莊園外的湖中小魚兒,天性安靜自由,如果被人強行撈到浴缸裡,大抵是生命進入倒計時。


 


等我走出廁所,導師已經恢復正常,正在與工作人員交代明天的工作。


 


他扭頭看起來,露出充滿歉意的笑容:【沒事吧?剛才不好意思,嚇著你了?】


 


我驚魂未定,搖搖頭。


 


又在畫展呆了半小時,我們便一同離開,以前在一起有很多話聊,此時氣氛很尷尬。


 


盡管導師解釋了好幾次,並非故意,讓我不要想太多。


 


更加不要有壓力。


 


可我心沉甸甸的,怎麼可能沒壓力,好不容易封存點的陰影,再次籠罩。


 


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回頭望去卻不見影子。


 


大概是我在挪威呆久了,疑神疑鬼。


 


這次回國沒有告訴孟舟川,倒不是刻意隱瞞,而是不想節外生枝,更不知道如何相處。


 


原諒兩個字容易從嘴巴說出來,但內心的諒解需要時間的稀釋。


 


回到贊助商訂的酒店,導師被一個電話叫走,我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站在外邊,仰望夜空,忽然有點想念波多湖旁邊的莊園,想念自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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