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和閨蜜死遁後,攻略對象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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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馥雪一臉鼻青臉腫,正躲在別院哭泣,怎還有清麗之姿。


 


和裴晏用午膳時,我小心翼翼地問:


 


“昨夜,夫君可聽到什麼聲音?”


 


他皺起眉,“不曾,我喝醉了酒,隻記得夢裡打了套醉拳,其餘便不記得了。”


 


我語塞,隻好拈起一塊藕粉桂糖糕放到嘴裡,剛咬了一口,就覺得反胃。


 


我捂著胸口,想起這幾日一直不適,大概是暑熱所致,便也沒有在意。


 


4


 


幾日後,沈馥雪作為功臣之後被傳喚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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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將軍戰功赫赫,聖上問她有何所求,她卻求了一道恩典。


 


“父親生前囑託,務必讓裴將軍好好照顧我,否則他九泉之下亦難心安,這也是臣女唯一所願。”


 


於是,聖旨一下,沈馥雪搖身一變,成了裴府的側夫人。


 


我期許著裴晏的反應,可他竟毫無波瀾,什麼也沒說,隻是漠然接旨。


 


那一晚,本是裴晏的洞房之夜,他卻在禮畢後來到了我房中。


 


“絮絮,今日身子該合宜了吧。”


 


他一聲不吭就要去解我衣帶,粗糙的大掌嫻熟地探了進去。


 


我忍不住嚶嚀一聲,紅著臉推開他。


 


“裴將軍今日大喜,還是找你的小妾風流去罷。”


 


裴晏臉色一沉,“本將軍沒有妾室,那是皇命難違。”


 


“到底是皇命難違,還是將軍蓄謀已久?”


 


見氣氛烘託到位,我忽然泫然欲泣。


 


“夫君不必說了,我都知道了,你既早已心有所屬,何苦惹我錯付真心?與其留我倍受煎熬。”


 


我深吸一口氣,“不若給我一封和離書,成全你的專情……”


 


見我目光躲閃,他面露懷疑。


 


“你是我的夫人,難不成是紅杏出牆,想另許高嫁?”


 


我慌忙否認,“當然不是!”


 


“那為何要和離?”


 


裴晏那雙犀利的眸子SS盯著我,似是想穿透我的心。


 


我手心冒汗,“我,我志向不在內宅之間,不願被你困住手腳,女子亦有自己的理想抱負。”


 


“本將軍見你整日除了睡就是吃喝玩樂,以為你喜歡,你若有什麼理想,我都可以支持你,絕不阻攔。”


 


裴晏顯然生氣了,不待我開口,他便將我抵在牆上,狠狠啃咬我的鎖骨,用實際行動懲罰了一番。


 


“和離兩個字,本將軍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裴晏氣勢洶洶地走了,一連幾日都跟我賭氣,在外辦差不回來。


 


殊不知正合我心意。


 


我咬著筆杆寫下了一封《裴晏十宗罪書》,事無巨細,批判他納妾,連他不刮胡子都寫上了。


 


“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寫完訣別書,我順便得意洋洋給閨蜜寫了封信:


 


“吾閨親啟,我已騙過夫君,即日啟程,將來投奔你,勿忘接應,順帶分我美男若幹,勿忘也。”


 


火遁這法江夏已經用過了,而我選擇了水遁。


 


從小光著屁股在河溝當遊泳第一的紀錄,此刻終於派上了用場。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偷偷出府,一個猛子扎進了京郊的河裡,水面隻露出一根秸秆。


 


下遊早已有閨蜜準備的人接應我。


 


等到第二天裴晏回來,隻聽到下人驚慌失措的聲音。


 


“不好了!夫人她不見了!”


 


“隻,隻在河邊發現了夫人的一雙鞋……”


 


裴晏趕到河邊的時候,望著深不見底的河水,他臉色絲毫不變,眼底卻蓄滿了紅血絲。


 


“抽幹。”


 


他聲音不大,卻凜若冰霜,“把河水抽幹,活要見人,S要見屍。”


 


5


 


無一人敢發一語,更不敢勸。


 


屬下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喘。


 


了解裴晏的人都清楚,將軍這神情,是怒火中燒,即將爆發,誰要是敢多嘴半句,他便能即刻拔刀刺穿對方的胸膛。


 


等蕭懷景聽到風聲,匆忙趕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幕景象。


 


驚世駭俗,宛若S神地獄。


 


殘陽如血,少年將軍單手仗劍,靜靜地立在明暗交界處。


 


“我看誰敢忤逆!”


 


他以往也多次與這位少年將軍碰面,卻從未像此刻這般深刻地領悟,他的刀下,了結過多少性命。


 


他的一半臉孔隱匿在陰影裡,雙眼通紅,勒令屬下將下遊全部堵住。


 


又傾盡千金,僱了許多纖夫挖水渠把河水引流走。


 


一直這樣搜了三日三夜,直到真的把河水抽幹了,都沒能發現我的身影。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戰場上受遍刀槍劍傷,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的裴晏,在下遊隻找到我的一件小衣時,抱著它哭得撕心裂肺。


 


蕭懷景觸景生情,也紅了眼,對著裴晏嘆息道。


 


“你夫人和我夫人最是要好,她們的性子也一樣執拗……”


 


兩個男人相顧無言,都絕望地發了瘋。


 


蕭懷景乘著馬車離開時,遠遠瞧著遠處夕陽,首輔府的方向上有青煙冒起,一時恍惚。


 


他瞬間一喜,對馬夫大喝一聲。


 


“快快回家去,定是夫人回來在為我燒菜了!”


 


“我就知道,夫人她不會S的,她一定隻是在跟我賭氣。”


 


可等到他快馬加鞭趕回了家,蕭懷景看到的依然是燒得一幹二淨的後院。


 


連府庫裡的金銀珠寶也不知所蹤。


 


他今年三十又一,人人都道他年紀輕輕就位至首輔,羨煞天下人,卻自從夫人離開後,一夜白頭。


 


“阿夏……”


 


他怔怔地再一次走進斷壁殘垣中,拾起一片沒有燒盡的雕花窗棂,彷徨地哭了起來。


 


看著空落落的府邸,蕭懷景忽然想起,江夏從前見他不苟言笑,總是變著法的逗他開心。


 


她明明燒得菜非常難吃,連自己都不吃,卻一定要笑眯眯看著他一口一口咽下去,滿臉幸福。


 


可是現在,他再也吃不到夫人炒的焦黑的蛋炒飯了。


 


直到失去的那一刻,他才想起夫人的那些好。


 


蕭懷景還記得,新婚之夜時,江夏在他耳邊吹著氣悄悄告訴他。


 


“如果有一天,你負了我,我就S給你看。”


 


“而且會變成灰,掘地三尺你也找不到的那種。”


 


他以為夫人隻是愛玩鬧,不可能動真格。


 


他承認,對沈馥雪是年少悸動之情,年少沒有能保護她的勇氣,時至今日,便蠢蠢欲動起來。


 


既要也要,享齊人之福。他貪心地想,他位極人臣,理當如此,該當如此。


 


可江夏竟然真的棄他而去了。


 


還是用縱火這樣玉石俱焚的手段。


 


他的心也徹底空了。


 


就連沈馥雪在他這裡得不到回應,轉而自請去給裴小將軍做妾,他也毫無知覺。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的心早已被江夏佔領了最重要的位置。


 


時至今日,他才悔得徹徹底底,明白自己到底傷得夫人有多深……


 


6


 


而我和江夏,都對這一切渾然不知。


 


我獨自哼著歌坐上了下江南的船,歡天喜地的去找江夏。


 


在寧州見到閨蜜的那一刻,我驚呆了。


 


如今的她一身彩緞綺羅,再不復從前在蕭懷景身邊時拘束的穿搭,笑容明媚,已經是清風醉酒樓的老板娘。


 


顯而易見,她活得相當愜意。


 


“當初嫁給那個臭司馬臉,他時時刻刻提醒我當首輔夫人的儀態,我整天小心翼翼,憋都要憋S了。”


 


江夏笑嘻嘻挽上我的胳膊。


 


“謝天謝地,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從裴晏手底下逃出來,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請你一起當老板娘吧!”


 


“看看,這才是大女人該過的日子!”


 


江夏驕傲地帶我參觀她的“江南會所”時,我目瞪狗呆。


 


她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盤下了一棟大酒樓。


 


酒樓共有三層,一樓是尋常的戲曲雜耍,二樓則更為雅致,能邊品茶邊欣賞琴瑟和鳴,頂樓則是貴賓包廂,不少才藝雙絕的男伶在此獻藝。


 


“你來得正好,我把大價錢收來的寶貝借你,你可得答應幫我一個忙。”


 


江夏興致勃勃地給我介紹了一個最清秀的江南少年。


 


那少年眉間有一點淡墨色的痣,一雙桃花眼頗是含情目,手如柔荑,身上還帶著清幽的檀香。


 


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姐姐……”


 


然而,當他靠近為我斟茶,想湊上我的唇時,我心頭一緊,本能地後退。


 


“咳,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我最近沒睡好,有點內分泌失調,沒什麼興致。”


 


江夏一臉揶揄地看著我,“我不管,人都帶來了,玩不玩是你的事,你答應我的忙可一定要幫!”


 


原來,馬上要辦中秋燈會,有盛大的西域翹袖折腰舞壓軸。


 


可她重金請的西域舞女,在一個月前被高官看重當貴妾享福去了。


 


我練過跳舞,又生得一副與中原人格格不入的異域眉眼。


 


所以她才想讓我頂替。


 


畢竟是親閨蜜,我隻好答應了她,前提是不能陪酒。


 


江夏撲哧一笑。


 


“姑奶奶,你忘了咱這是男模館了嗎?我這兒都是男伶,來的都是富婆,怎麼會讓你陪酒?”


 


我臨危受命,跟著歌舞班子一起排練了小半個月,七夕節會便到了。


 


入夜,寧州城內歌舞升平,是我在京城不曾見過的焰火盛景。


 


我身著一襲淡紫色曳地長裙,發髻間輕輕別著幾枝茉莉,薄紗面紗微微掩住眉眼,赤足踏上舞臺。


 


我隨著樂師的笛聲起舞,僵硬的舞步也漸漸舒展開來。


 


觀眾中不乏有人高聲喝彩,嬉笑打趣。


 


盈盈燭光下,雪白纖細的腰身一覽無遺,也是裴晏從前最愛的部位。


 


我想著想著,舞步不自覺亂了幾步,餘光突然瞥見臺下一雙黑沉沉的眸子。


 


那人既陌生又眼熟,清俊的面上沒有一絲胡茬,稜角分明,竟比京城第一美男還要俊美幾分。


 


出神了半天,我才猛然反應過來那雙眸子的主人。


 


是裴晏!


 


我盯著他看了半晌,方才確認,險些沒當場嚇暈過去。


 


眼前的裴晏,卸去了甲胄,隻著一身月白色窄袖布袍,一臉的絡腮胡也刮得幹幹淨淨,儼然一副溫文爾雅的少年郎模樣。


 


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我。


 


要是知道我不僅沒S,還露腰搖手,在花樓給一群大老爺們跳舞,裴晏至少要扒我一層皮。


 


7


 


我心下緊張,舞步凌亂,臺下頓時響起一片噓聲。


 


“哎——會不會跳啊你,不會跳就下來陪爺喝兩杯!”


 


“可不是嘛,我們可都是衝著這翹袖折腰舞來的,難不成西域第一舞姬隻是徒有虛名?”


 


談笑間,喧鬧的場面已有些難以收拾。


 


有人喝得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衝上臺來,伸手就要拽我的衣袖。


 


“小娘子,你就隨了我吧,本大爺倒要瞧瞧,這西域的美人與中原女子有何不同……”


 


“砰——”一聲悶響,醉漢從臺上重重摔了下去,胸口還挨了一腳,竟吐出一口血來。


 


“滾你娘的!給老子滾遠點!”


 


出手的正是裴晏,他怒目圓睜,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


 


眾人紛紛站起,驚愕不已,顯然沒料到這個看似文雅的書生,竟有如此凌厲的身手。


 


樂聲戛然而止,我也在混亂中不慎失足,從臺上跌落。


 


我驚恐地閉上了雙眼。


 


本以為會重重摔在地上,沒想到,卻落入了一個衣袂飄飄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縈繞鼻尖,我怯生生地睜開眼,捏著嗓子低聲道:


 


“奴家謝過公子,先行告退了。”


 


直到此刻,我仍奢望他未曾認出我。


 


不料下一瞬,我的半幅面紗便被他毫不留情地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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