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凋零的格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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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刺耳的女聲突然傳來:


 


「她是假S,林若魚是在假S!」


 


9.


 


烏蘭娜語速極快:


 


「厲驍哥哥,中原有一種秘藥,叫做假S丹,這次使團出使,就帶了這種丹藥。」


 


「我無意間聽到了林若魚跟顧衍的談話,顧衍說讓她服下假S丹,之後他會帶著她離開,兩個人私奔,做一對隱姓埋名的夫妻!」


 


原來當時帳篷外偷聽的人是烏蘭娜,我恍然大悟。


 


那時顧衍聽到丫環的控訴之後十分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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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抖著手拿出假S丹,竭力控制情緒:


 


「小魚,你吃了這個,三日之後,我喂你解藥你便會蘇醒,到時候,你不做公主,我也不當這使臣,我帶你離開,我們去一個找不到的地方好好生活……」


 


我在顧衍期待的目光下搖了搖頭。


 


我作為大齊公主,受百姓供養長大。


 


我既然已經和親,就會負起責任,絕不假S脫身。


 


烏蘭娜故意抹去我的回答,話裡滿是破綻。


 


但厲驍信了,他突然大笑一聲:


 


「林若魚,你夠狠!」


 


他猛地放手,我的身子摔在了冰冷的地面。


 


厲驍冷眼看著,不讓任何人動:


 


「不是裝S嗎?那就躺在地上。」


 


顧衍面容悲痛,他喊著我的名字,想要爬過來。


 


被厲驍一腳踹開:「不能S,以為我就沒別的方子治你了嗎?」


 


顧衍被砍掉了雙腿,血淋淋地放在我面前。


 


很快,丫環也被帶上來。


 


厲驍神色冷漠:「你的主子準備自己假S逃跑,她都不在乎你,你還要為她S我,你S了他夫君,難道不怕她醒來生氣,可笑。」


 


丫環依舊是那副仇恨的樣子,她仰天大笑:


 


「公主才不會喜歡你這種畜生,我S了你,公主隻會拍手叫好。」


 


「你不配夫君這兩個詞,你就是一條狗,公主瞧不上的一條野狗。」


 


厲驍大怒。


 


他讓人割了丫環的舌頭,將舌頭放在了我掌心。


 


「小魚。你也是這樣想的嗎?覺得我不配你夫君兩個字?」


 


說著說著,厲驍又癲狂起來:


 


「都怪你,是你下賤,我把你當明月把你捧在掌心你不要,你非得辜負我,拋棄我,玩弄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那三天,厲驍時時刻刻都守在我身邊。


 


他有時很溫柔,輕輕摸我的頭發。


 


有時候很暴躁,掐著我的脖子,掐出一道道青紫。


 


他罵我冷血放蕩,罵我撒謊下賤,說我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說等我醒來要狠狠折磨我,要當著我面將顧衍亂棍打S。


 


當烏蘭娜拿著解藥出現時。


 


厲驍眼下烏黑,胡子拉碴。


 


他收起了瘋癲模樣,此刻顯得格外平靜。


 


那解藥兌了水被他掐著我的下巴灌下,厲驍冷笑一聲:


 


「林若魚,你的假S遊戲結束了。」


 


10.


 


此刻的我在屋頂上已經飄得有些無聊了。


 


人常說,S人過了頭七,魂魄才會離去。


 


我掰著手指頭算,我還要飄在這裡四天。


 


那副解藥灌下去很久,我都沒有動靜。


 


厲驍從一開始的期待,到慢慢面無表情。


 


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平靜。


 


顧衍撫摸著斷腿,突然大笑起來:


 


「我說了,小魚不是假S,解藥沒用,沒用……」


 


厲驍突然暴起,他一拳砸向顧衍,面色猙獰:「閉嘴!」


 


顧衍被他打得吐了血,瞬間昏S過去。


 


厲驍眼中爆滿血絲,他猛地抱著我: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小魚你醒醒,我跟你道歉,你要是討厭烏蘭娜,我馬上把她送走,你別生我氣了,看看我,求求你看看我……」


 


站在一旁的烏蘭娜面色瞬間蒼白下去。


 


一雙眼怨毒地看向我。


 


「庸醫,都是一群庸醫,治不好王後都給王後陪葬!」


 


厲驍拔出劍,眼睛不眨地就砍下一人頭顱。


 


血水濺到一旁,周圍的大夫瞬間被嚇得肝腸寸斷。


 


短短幾秒時間,又有一人S在厲驍劍下。


 


就在厲驍要砍第三個大夫時,那人突然撲騰跪下,嚇得破了音:


 


「王上,我知道有一個人能救王後,是我師兄,他擅長養蠱,據說手裡有能讓人復活的蠱蟲。」


 


「我知道他現在住在那裡,我願意將他帶過來。」


 


當晚,厲驍就點齊了兵馬,橫跨草原,要去找那傳說中的蠱蟲。


 


我的身影被他小心的放在床榻。


 


他沉著聲音讓手下好好照顧我。


 


他走得急又焦躁,所以沒注意到一向恨我的烏蘭雅此刻竟然破天荒地沒阻止。


 


等厲驍離開。


 


烏蘭雅慢悠悠的走到我的床榻。


 


她歪著頭看我:


 


「這能使人復生的蠱蟲,確實有,林若魚,你運氣可真好。」


 


雖然這樣說,但烏蘭娜笑得詭異。


 


我看著她的笑容,心裡莫名湧起一陣不安。


 


11.


 


四天後,厲驍風塵僕僕歸來。


 


原本八天的路程,被他不眠不休地壓縮到了四天。


 


他面色憔悴,身上的衣物也破舊得不成樣子。


 


拽著一個人,就急匆匆地衝進賬內。


 


那人哆哆嗦嗦地從領口裡拿出一個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白色蠱蟲。


 


厲驍控制不住脾氣,暴躁地催促他快點。


 


那人抹了把汗:「這,蠱蟲需要用血喚醒……」


 


厲驍毫不遲疑,直接割開手臂,放出一大碗血。


 


蠱蟲吸保血液後,慢慢蘇醒,扭動起來身體。


 


那人小心翼翼地拿起蠱蟲。


 


用刀在我指尖劃了一個小口,蠱蟲瞬間鑽了進去。


 


一刻,兩刻……一個小時過去,我還是毫無動靜。


 


厲驍猛地轉頭,掐住了那人的脖子,聲音像是惡鬼:


 


「為什麼沒有用?你動了什麼手腳?」


 


那人掙扎著,也很是疑惑:「蠱蟲對的呀,按理說現在應該醒來了,除非……」


 


厲驍急急追問:「除非什麼?」


 


「除非S亡時間超過五日,那無論什麼蠱蟲都沒用了。」


 


那人仍自分析,沒有注意到厲驍瞬間慘白的臉色:


 


「不對呀,咱們來回也才四天,沒有超過時間呀,為什麼沒有用。」


 


當然沒用了,因為不止四天。


 


厲驍聽信了烏蘭雅的話,以為我是在假S。


 


所以他花了三天時間,要等我醒來跟我算賬。


 


可我沒有假S,自然不會醒來。


 


厲驍後知後覺發現了我的異常。


 


於是發了瘋地去找蠱蟲,不眠不休四天,跑壞了七匹馬。


 


但沒有用,等他回來,已經是我S的第七天。


 


厲驍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他踉跄地跑到我窗邊,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


 


「小魚,你在騙我,在騙我對不對?我知道錯了,我錯了,隻要你醒來,隨便你怎樣打罵我都行,隻要你醒來……」


 


向來冷硬傲慢的厲驍,此刻在我面前痛哭得不成樣子:


 


「我不在乎顧衍了,也不再跟他怄氣爭個高下了。」


 


「小魚,你不愛我也沒關系,你圍獵時選擇救顧衍拋下我也沒關系,你和我約定私奔卻毀約也沒關系。」


 


厲驍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把我當狗玩,那我尋樂子,都沒關系,隻要你醒來,你醒來好不好……」


 


時隔多年,厲驍終於說出了他耿耿於懷的痛苦。


 


他恨我二選一拋下他,也恨我失信與他的私奔。


 


更恨我喜歡顧衍,無論他如何努力都比不過。


 


所以在我嫁給他後,他也故意找了白月光。


 


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厲驍憋著氣在和我較勁。


 


他想證明,他不在乎我的愛,他也有自己的心上人白月光。


 


可直到此刻,他才覺得他錯了,大錯特錯。


 


於是他放下了耿耿於懷的心結,隻求我醒過來。


 


我也因此才知道,為什麼曾經那麼愛我的厲驍這三年卻如此恨我。


 


「我沒有二選一拋下你,也沒有爽約,更沒有玩弄你的感情。」


 


當年的事情有隱情,隻是厲驍不知道。


 


我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12.


 


厲驍守了我一晚上,極端痛苦之下一夜白頭。


 


他後知後覺發現了烏蘭雅話裡的不對。


 


等他把人抓過來時,烏蘭雅還在裝傻。


 


但一向縱容包容她的厲驍,此刻格外冷漠無情。


 


幾馬鞭下去,烏蘭雅終於熬不住,大叫起來:


 


「對,我是知道蠱蟲隻能救五日內S亡的人。」


 


厲驍目眦欲裂:「你是故意說出假S藥的事情的。」


 


烏蘭雅紅著眼睛,為自己爭辯:


 


「我隻是說了我聽到的話,誰知道她沒有吃呀,再說了,她那個病秧子本來就活不了多久,現在S了就S了……」


 


厲驍一巴掌扇了上去,怒吼:「住口,你這個惡毒賤人!」


 


烏蘭雅被打了三十馬鞭,之後逐出了部落。


 


而厲驍,像是瘋魔了一般,守在我的屍體前不動彈。


 


他拿著那把尖刀,從手臂割到大腿,鮮血流了一地:


 


「小魚,這樣你會高興嗎?我在給你報仇,你恨我,那我就多割幾道。」


 


失血過多,厲驍差點S掉。


 


被救起來,短短幾天,他就變得骨瘦如柴。


 


黑白無常帶我離開時告訴我有心願未了,給我一刻鍾時間了卻心事。


 


我站到了厲驍面前。


 


他這幾日滴水未進,又徹夜守著我,神情有些恍惚:


 


「小魚,我在做夢嗎?夢裡你舍得見我了?」


 


我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終於開口:「厲驍。」


 


「那次圍獵時,我沒有扔下你。」


 


那天我的身邊有父皇安排的暗衛跟蹤。


 


有人告發我與厲驍暗中定情。


 


這是父皇設下的陷阱,試探我究竟跟厲驍有沒有私情。


 


所以我不能救厲驍,隻能狠心離開,讓暗衛去救。


 


「還有私奔那天,我沒有爽約,隻是我不能出去。」


 


私奔之事早已暴露。


 


城門上藏著數不清的弓箭手。


 


隻要我跟厲驍出現,厲驍會立刻當場射S。


 


我拒絕與顧衍的婚約,父皇大怒。


 


他斷了我的藥,將我扔在狹小的房間關禁閉。


 


謹小慎微十幾年,這是我做過最出格的事情。


 


後來厲驍被送回草原的那天。


 


我偷偷溜出來躲在角落看他。


 


或許緣分不該絕,一年後草原和親,我終於嫁給了他。


 


我見到厲驍那一刻就想把所有事情說出。


 


但我看到了烏蘭娜,厲驍說那是他的白月光, 是他的心上人。


 


於是我失去了所有勇氣, 自尊不允許低頭。


 


說什麼?說我一個公主為你橫跨邊關,來到這陌生草原?


 


說我為你拒掉婚約,被關在房間差點S掉?


 


如果有愛,那說出這些會引得心疼。


 


可如果沒愛,隻會引發難堪。


 


我怕厲驍會嘲笑的看我,說那兩年玩玩而已你還真相信了。


 


那我將徹底沒有自尊, 徹底成為一個笑話。


 


13.


 


厲驍像是終於發現我真的在他眼前了。


 


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他哭叫著我的名字:


 


「小魚,對不起,是我在賭氣,我不愛烏蘭娜,我隻是故意用她氣你, 這輩子,我隻愛過你, 你才是我的心上人。」


 


「小魚, 你別走, 隻要你高興,我什麼都願意做, 求求你,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什麼都原意做?


 


我想到丫環那被割的舌頭。


 


草原苦寒, 隻有她願意陪我過來。


 


三年時間,我和她在這陌生的地方相依為命。


 


我指著那把尖刀,語氣溫柔:


 


「我討厭你的聲音, 你總是罵我,說一些難聽的話, 我以後不想聽到你再說話, 知道嗎?」


 


厲驍眼前一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連聲說好, 知道了。


 


血光飛濺, 一條舌頭掉在了地上。


 


厲驍像是不知道疼,搖著頭衝我邀功。


 


但說不出話,隻能發出難聽的啊呀聲。


 


我又指了指他的小腿:


 


「你總是踢人,每次那副樣子都很嚇人, 嚇得我總是做噩夢。」


 


厲驍毫不猶豫地下刀, 直接挑斷了腳筋。


 


小腿被他狠厲劃出傷疤, 幾乎片刻間便傷痕累累。


 


我誇他:「厲驍, 你做得很好。」


 


於是厲驍更賣力了, 瘋了般下手,雙腿徹底被他砍廢。


 


曾經他做過的惡事此刻也還在了他的身上。


 


黑白無常的召喚聲傳來,我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厲驍惶恐驚怒的啊呀聲。


 


他匍匐著, 像條狗一樣, 狼狽地往前走,想要抓我。


 


但我並沒有回頭。


 


我曾經的愛是真的,現在的不愛也是真的。


 


而厲驍,失了舌頭雙腿被廢。


 


草原弱肉強食, 他以後如何,都與我無關了。


 


當世之事當世了。


 


一碗孟婆湯下去,我會開啟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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