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耳的女聲突然傳來:
「她是假S,林若魚是在假S!」
9.
烏蘭娜語速極快:
「厲驍哥哥,中原有一種秘藥,叫做假S丹,這次使團出使,就帶了這種丹藥。」
「我無意間聽到了林若魚跟顧衍的談話,顧衍說讓她服下假S丹,之後他會帶著她離開,兩個人私奔,做一對隱姓埋名的夫妻!」
原來當時帳篷外偷聽的人是烏蘭娜,我恍然大悟。
那時顧衍聽到丫環的控訴之後十分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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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抖著手拿出假S丹,竭力控制情緒:
「小魚,你吃了這個,三日之後,我喂你解藥你便會蘇醒,到時候,你不做公主,我也不當這使臣,我帶你離開,我們去一個找不到的地方好好生活……」
我在顧衍期待的目光下搖了搖頭。
我作為大齊公主,受百姓供養長大。
我既然已經和親,就會負起責任,絕不假S脫身。
烏蘭娜故意抹去我的回答,話裡滿是破綻。
但厲驍信了,他突然大笑一聲:
「林若魚,你夠狠!」
他猛地放手,我的身子摔在了冰冷的地面。
厲驍冷眼看著,不讓任何人動:
「不是裝S嗎?那就躺在地上。」
顧衍面容悲痛,他喊著我的名字,想要爬過來。
被厲驍一腳踹開:「不能S,以為我就沒別的方子治你了嗎?」
顧衍被砍掉了雙腿,血淋淋地放在我面前。
很快,丫環也被帶上來。
厲驍神色冷漠:「你的主子準備自己假S逃跑,她都不在乎你,你還要為她S我,你S了他夫君,難道不怕她醒來生氣,可笑。」
丫環依舊是那副仇恨的樣子,她仰天大笑:
「公主才不會喜歡你這種畜生,我S了你,公主隻會拍手叫好。」
「你不配夫君這兩個詞,你就是一條狗,公主瞧不上的一條野狗。」
厲驍大怒。
他讓人割了丫環的舌頭,將舌頭放在了我掌心。
「小魚。你也是這樣想的嗎?覺得我不配你夫君兩個字?」
說著說著,厲驍又癲狂起來:
「都怪你,是你下賤,我把你當明月把你捧在掌心你不要,你非得辜負我,拋棄我,玩弄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那三天,厲驍時時刻刻都守在我身邊。
他有時很溫柔,輕輕摸我的頭發。
有時候很暴躁,掐著我的脖子,掐出一道道青紫。
他罵我冷血放蕩,罵我撒謊下賤,說我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說等我醒來要狠狠折磨我,要當著我面將顧衍亂棍打S。
當烏蘭娜拿著解藥出現時。
厲驍眼下烏黑,胡子拉碴。
他收起了瘋癲模樣,此刻顯得格外平靜。
那解藥兌了水被他掐著我的下巴灌下,厲驍冷笑一聲:
「林若魚,你的假S遊戲結束了。」
10.
此刻的我在屋頂上已經飄得有些無聊了。
人常說,S人過了頭七,魂魄才會離去。
我掰著手指頭算,我還要飄在這裡四天。
那副解藥灌下去很久,我都沒有動靜。
厲驍從一開始的期待,到慢慢面無表情。
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平靜。
顧衍撫摸著斷腿,突然大笑起來:
「我說了,小魚不是假S,解藥沒用,沒用……」
厲驍突然暴起,他一拳砸向顧衍,面色猙獰:「閉嘴!」
顧衍被他打得吐了血,瞬間昏S過去。
厲驍眼中爆滿血絲,他猛地抱著我: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小魚你醒醒,我跟你道歉,你要是討厭烏蘭娜,我馬上把她送走,你別生我氣了,看看我,求求你看看我……」
站在一旁的烏蘭娜面色瞬間蒼白下去。
一雙眼怨毒地看向我。
「庸醫,都是一群庸醫,治不好王後都給王後陪葬!」
厲驍拔出劍,眼睛不眨地就砍下一人頭顱。
血水濺到一旁,周圍的大夫瞬間被嚇得肝腸寸斷。
短短幾秒時間,又有一人S在厲驍劍下。
就在厲驍要砍第三個大夫時,那人突然撲騰跪下,嚇得破了音:
「王上,我知道有一個人能救王後,是我師兄,他擅長養蠱,據說手裡有能讓人復活的蠱蟲。」
「我知道他現在住在那裡,我願意將他帶過來。」
當晚,厲驍就點齊了兵馬,橫跨草原,要去找那傳說中的蠱蟲。
我的身影被他小心的放在床榻。
他沉著聲音讓手下好好照顧我。
他走得急又焦躁,所以沒注意到一向恨我的烏蘭雅此刻竟然破天荒地沒阻止。
等厲驍離開。
烏蘭雅慢悠悠的走到我的床榻。
她歪著頭看我:
「這能使人復生的蠱蟲,確實有,林若魚,你運氣可真好。」
雖然這樣說,但烏蘭娜笑得詭異。
我看著她的笑容,心裡莫名湧起一陣不安。
11.
四天後,厲驍風塵僕僕歸來。
原本八天的路程,被他不眠不休地壓縮到了四天。
他面色憔悴,身上的衣物也破舊得不成樣子。
拽著一個人,就急匆匆地衝進賬內。
那人哆哆嗦嗦地從領口裡拿出一個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白色蠱蟲。
厲驍控制不住脾氣,暴躁地催促他快點。
那人抹了把汗:「這,蠱蟲需要用血喚醒……」
厲驍毫不遲疑,直接割開手臂,放出一大碗血。
蠱蟲吸保血液後,慢慢蘇醒,扭動起來身體。
那人小心翼翼地拿起蠱蟲。
用刀在我指尖劃了一個小口,蠱蟲瞬間鑽了進去。
一刻,兩刻……一個小時過去,我還是毫無動靜。
厲驍猛地轉頭,掐住了那人的脖子,聲音像是惡鬼:
「為什麼沒有用?你動了什麼手腳?」
那人掙扎著,也很是疑惑:「蠱蟲對的呀,按理說現在應該醒來了,除非……」
厲驍急急追問:「除非什麼?」
「除非S亡時間超過五日,那無論什麼蠱蟲都沒用了。」
那人仍自分析,沒有注意到厲驍瞬間慘白的臉色:
「不對呀,咱們來回也才四天,沒有超過時間呀,為什麼沒有用。」
當然沒用了,因為不止四天。
厲驍聽信了烏蘭雅的話,以為我是在假S。
所以他花了三天時間,要等我醒來跟我算賬。
可我沒有假S,自然不會醒來。
厲驍後知後覺發現了我的異常。
於是發了瘋地去找蠱蟲,不眠不休四天,跑壞了七匹馬。
但沒有用,等他回來,已經是我S的第七天。
厲驍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他踉跄地跑到我窗邊,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
「小魚,你在騙我,在騙我對不對?我知道錯了,我錯了,隻要你醒來,隨便你怎樣打罵我都行,隻要你醒來……」
向來冷硬傲慢的厲驍,此刻在我面前痛哭得不成樣子:
「我不在乎顧衍了,也不再跟他怄氣爭個高下了。」
「小魚,你不愛我也沒關系,你圍獵時選擇救顧衍拋下我也沒關系,你和我約定私奔卻毀約也沒關系。」
厲驍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把我當狗玩,那我尋樂子,都沒關系,隻要你醒來,你醒來好不好……」
時隔多年,厲驍終於說出了他耿耿於懷的痛苦。
他恨我二選一拋下他,也恨我失信與他的私奔。
更恨我喜歡顧衍,無論他如何努力都比不過。
所以在我嫁給他後,他也故意找了白月光。
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厲驍憋著氣在和我較勁。
他想證明,他不在乎我的愛,他也有自己的心上人白月光。
可直到此刻,他才覺得他錯了,大錯特錯。
於是他放下了耿耿於懷的心結,隻求我醒過來。
我也因此才知道,為什麼曾經那麼愛我的厲驍這三年卻如此恨我。
「我沒有二選一拋下你,也沒有爽約,更沒有玩弄你的感情。」
當年的事情有隱情,隻是厲驍不知道。
我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12.
厲驍守了我一晚上,極端痛苦之下一夜白頭。
他後知後覺發現了烏蘭雅話裡的不對。
等他把人抓過來時,烏蘭雅還在裝傻。
但一向縱容包容她的厲驍,此刻格外冷漠無情。
幾馬鞭下去,烏蘭雅終於熬不住,大叫起來:
「對,我是知道蠱蟲隻能救五日內S亡的人。」
厲驍目眦欲裂:「你是故意說出假S藥的事情的。」
烏蘭雅紅著眼睛,為自己爭辯:
「我隻是說了我聽到的話,誰知道她沒有吃呀,再說了,她那個病秧子本來就活不了多久,現在S了就S了……」
厲驍一巴掌扇了上去,怒吼:「住口,你這個惡毒賤人!」
烏蘭雅被打了三十馬鞭,之後逐出了部落。
而厲驍,像是瘋魔了一般,守在我的屍體前不動彈。
他拿著那把尖刀,從手臂割到大腿,鮮血流了一地:
「小魚,這樣你會高興嗎?我在給你報仇,你恨我,那我就多割幾道。」
失血過多,厲驍差點S掉。
被救起來,短短幾天,他就變得骨瘦如柴。
黑白無常帶我離開時告訴我有心願未了,給我一刻鍾時間了卻心事。
我站到了厲驍面前。
他這幾日滴水未進,又徹夜守著我,神情有些恍惚:
「小魚,我在做夢嗎?夢裡你舍得見我了?」
我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終於開口:「厲驍。」
「那次圍獵時,我沒有扔下你。」
那天我的身邊有父皇安排的暗衛跟蹤。
有人告發我與厲驍暗中定情。
這是父皇設下的陷阱,試探我究竟跟厲驍有沒有私情。
所以我不能救厲驍,隻能狠心離開,讓暗衛去救。
「還有私奔那天,我沒有爽約,隻是我不能出去。」
私奔之事早已暴露。
城門上藏著數不清的弓箭手。
隻要我跟厲驍出現,厲驍會立刻當場射S。
我拒絕與顧衍的婚約,父皇大怒。
他斷了我的藥,將我扔在狹小的房間關禁閉。
謹小慎微十幾年,這是我做過最出格的事情。
後來厲驍被送回草原的那天。
我偷偷溜出來躲在角落看他。
或許緣分不該絕,一年後草原和親,我終於嫁給了他。
我見到厲驍那一刻就想把所有事情說出。
但我看到了烏蘭娜,厲驍說那是他的白月光, 是他的心上人。
於是我失去了所有勇氣, 自尊不允許低頭。
說什麼?說我一個公主為你橫跨邊關,來到這陌生草原?
說我為你拒掉婚約,被關在房間差點S掉?
如果有愛,那說出這些會引得心疼。
可如果沒愛,隻會引發難堪。
我怕厲驍會嘲笑的看我,說那兩年玩玩而已你還真相信了。
那我將徹底沒有自尊, 徹底成為一個笑話。
13.
厲驍像是終於發現我真的在他眼前了。
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他哭叫著我的名字:
「小魚,對不起,是我在賭氣,我不愛烏蘭娜,我隻是故意用她氣你, 這輩子,我隻愛過你, 你才是我的心上人。」
「小魚, 你別走, 隻要你高興,我什麼都願意做, 求求你,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什麼都原意做?
我想到丫環那被割的舌頭。
草原苦寒, 隻有她願意陪我過來。
三年時間,我和她在這陌生的地方相依為命。
我指著那把尖刀,語氣溫柔:
「我討厭你的聲音, 你總是罵我,說一些難聽的話, 我以後不想聽到你再說話, 知道嗎?」
厲驍眼前一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連聲說好, 知道了。
血光飛濺, 一條舌頭掉在了地上。
厲驍像是不知道疼,搖著頭衝我邀功。
但說不出話,隻能發出難聽的啊呀聲。
我又指了指他的小腿:
「你總是踢人,每次那副樣子都很嚇人, 嚇得我總是做噩夢。」
厲驍毫不猶豫地下刀, 直接挑斷了腳筋。
小腿被他狠厲劃出傷疤, 幾乎片刻間便傷痕累累。
我誇他:「厲驍, 你做得很好。」
於是厲驍更賣力了, 瘋了般下手,雙腿徹底被他砍廢。
曾經他做過的惡事此刻也還在了他的身上。
黑白無常的召喚聲傳來,我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厲驍惶恐驚怒的啊呀聲。
他匍匐著, 像條狗一樣, 狼狽地往前走,想要抓我。
但我並沒有回頭。
我曾經的愛是真的,現在的不愛也是真的。
而厲驍,失了舌頭雙腿被廢。
草原弱肉強食, 他以後如何,都與我無關了。
當世之事當世了。
一碗孟婆湯下去,我會開啟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