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和離五年後,侍郎夫君跪求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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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把自己收拾一新,緩緩朝著他們走來。


穆風忍不住譏諷:“阿娘,你真的像霜姨姨說的,口是心非!明明很想和我們回府,偏偏拿話來嚇唬我們,沒勁!”


 


穆震霆很滿意我的識趣,摸了摸自己的短須:“雲裳,你是不是也對我還有意,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沒關系,我可以等你回心轉意。”


 


說完,他隨手丟下了一個馬凳,示意我上車。


 


但我卻繞過他們,徑直往城門口走。


 


才走了幾步,我的手冷不防被穆震霆一把攥住,聲音隱含慍怒:“雲裳,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痛呼出聲,下意識想要給穆震霆一個教訓。


 


卻有人比我動作更快,伸手就把穆震霆生生拍了出去:“光天化日,你想幹什麼!”


 


是夏斌提前給我找好的馬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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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夏斌安排來接我,身手自然是不差的。


 


穆震霆連連後退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場面忽然有點尷尬。


 


我急忙衝那馬夫擺了擺手:“不用理他,我們走我們的吧!”


 


本以為進了京城,穆震霆父子倆就會跟我們分開,不料一路駛來,他們一直不疾不徐地跟在我們身後。


 


五年沒有回來,京都較之從前更加繁榮,也更加喧囂。


 


我們一路走走停停,偶遇高官出行讓路時,被迫和穆震霆的馬車停在了一塊兒。


 


穆風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撩開車簾,鑽入我的馬車內。


 


4


 


“阿娘,這條路就是回穆府的方向!原來你裝模作樣了半天,還是要跟我們回家的呀,這就是霜姨姨說得那句,兵不厭詐!”


 


我沒有看他,甚至懶得爭辯。


 


從見面到現在,他口口聲聲都是別的女人,沒有問過一句我在邊塞的生活。


 


“咦?這種糖葫蘆為什麼這麼大?”他從我的包袱裡摸出我帶給夏雲越的禮物。


 


不等我同意,直接咬了一口!


 


“真甜!好吃!”


 


我忍了又忍,才沉聲道:“你要吃我的東西,難道不知道先問我一聲?”


 


穆風動作一頓,眼底竟然浮現了一絲水光:“霜姨姨說過,娘親會無限制地包容我,為何我吃個東西還要經過你同意?”


 


我簡直無力吐槽。


 


我從另一個包袱中拿出給夏斌縫制的護膝,還差幾針就收尾了。


 


等事了我們回邊塞,恰好能用上。


 


穆風吃著糖葫蘆,餘光瞥到我的動作,“阿娘,你有空給我和阿爹做這些沒用的,不如多和阿爹學幾首詩詞增加涵養。還有,京都用不上這般厚的皮毛,你這些其實都是無用功!”


 


誰說這些是給他們做的?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從前也不是沒有給他們做過東西。


 


隻是。


 


他們當著我的面,把我精心縫制了三個月的護膝,丟進了火盆。


 


“霜姨姨的手在保護江山,阿娘的手卻在這兒做一些繡娘該做的事,真真沒用!”


 


火舌肆虐,吞沒了我的心血,也斷了我再給他們親手縫制衣物的心思。


 


馬車再次啟動,穆風也回到了自己的車內。


 


等我繼續低頭縫制護膝時,時不時能感受到穆震霆灼熱的目光。


 


惡心的我趕緊放下了車簾,隔絕了他的視線。


 


我收完最後一針,馬車恰好停下。


 


穆震霆看著我,用居高臨下卻又帶著施舍的口吻道:“既然願意回來,就把以前的脾氣收一收,免得衝撞了霜兒。忘了跟你說,霜兒現在是我的妻,她乃公主,下嫁於我,我自然不能讓她受委屈,更何況她這些年對風兒視若己出,所以一會兒你先去給她奉茶道歉就行,到時,我依舊予你平妻之位!”


 


“她乃公主,你倆地位同等,雲裳,到了此時,你還不知我心意嗎?”


 


說到最後,穆震霆的眼眶竟紅了起來。


 


我看著他這副自覺地深情無比的模樣,直讓人作嘔。


 


穆風見我不說話,急忙道:“阿娘,霜姨姨是我見過最溫柔最善良的姨姨了,隻要你先給她道歉,她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可以讓開嗎?你們擋著我回家的路了!”


 


穆震霆苦笑起來:“既是決定回府,那你何必要這個態度。”


 


說到這裡,穆震霆向我伸手:“來,那便走吧,霜兒那邊,為夫教你怎麼道歉。”


 


我一把拍掉了穆震霆的手,頓覺無語:“誰說我要去你家了?我要回我夫君家!”


 


穆震霆楞了一下,旋即眼睛睜大,愕然道:“夫君?!”


 


他瞬間臉色慘白,直直的向我身後看去。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從身後攬住我的腰。


 


肩膀上也多了一個小童的身影。


 


“阿娘,我和爹爹想S你啦!”


 


對面的穆震霆父子終於變了臉色。


 


5


 


夏斌顧及著我的身孕,沒敢讓夏雲越攀在身上。


 


他笑著把身上的人兒從背上拉進懷中,“來,咱們帶娘親回新家看看!”


 


夏雲越小臉巴巴的,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有褪去,也跟著點頭:“娘親,我們去新家看看!”


 


我心頭一軟,不顧夏斌的黑臉,抬手就把這個小小的人兒抱在了懷中。


 


穆震霆的臉色很黑,冷冷地盯著我懷裡的孩子,一字一句清冷無比:“雲裳,你來真的,你真的在外面成親了?”


 


撲面而來的怒意,仿佛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這一次,夏斌把我拉在身後,眉頭一挑:“你想對我的娘子做什麼!”


 


這次輪到穆震霆驚了,驚慌之餘才倉促地行禮:“夏將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隻是太震驚了……”


 


我衝他搖了搖頭,“我已經成親了,我有自己的生活,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穆風在旁邊聽到後,一把拉著我的袖子,“你騙人娘親,你明明心裡還有風兒,你還跟著我們來了侯府,你怎麼可能不跟我們生活了?”


 


他還不理解成親的意思,隻是本能地意識到,我不會再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了。


 


穆震霆被他哭卿卿的小臉一激,神色頓時不好看,但是在夏斌面前,又不敢放肆:“雲裳,你、真的不要我和風兒了嗎?!”


 


他以為我還是五年前那個,被他三言兩語就唬得乖乖聽話的雲裳。


 


身旁的夏斌臉色一沉,我在他開口之前,對穆震霆道:“我能對我做過的所有事負責,你呢?”


 


穆震霆臉色一白。


 


在他們父子倆震驚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左手拉著夏斌,懷裡抱著夏雲越。


 


轉身走進了新置辦的將軍府中。


 


這家伙,竟然就在穆府對面建了一處宅子。


 


但是並不影響我的心情。


 


是夜,我親自下廚,給夏雲越做了他饞了很久的糖葫蘆,用的是從邊塞帶回來的山楂。


 


夏斌愛吃的牛肉幹,就著我做的胡辣湯,吃的有滋有味。


 


隔天,我把自己的面容稍稍修飾得不起眼些,挎著菜籃子出了門。


 


沒想到才走出沒多久,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我還在思索是不是大長公主的人,穆震霆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定定地看著我。


 


我既惱他陰魂不散,更擔心夏斌看到這一幕會吃醋,隻得帶著他找了一處茶樓說話。


 


此時正是茶樓中最闲的時段,但穆震霆還是大手一揮,包下了三樓的茶包間。


 


他坐在我對面,親自給我夾了一筷鴨肉,“雲裳,這是府裡的張媽媽做的,你從前不是最愛吃她做的烤鴨了嗎?還有這卷餅,也是熱乎的,你嘗嘗!”


 


我看了桌子上的食盒,心頭的疑問隨之脫口而出:“難不成這都是你從帶出來的食物?”


 


穆震霆神色如常,“沒錯,雲裳,你看我現在還記著你的習慣和愛好,從前你每三天就要吃一次……”


 


我打斷他:“你記錯了,我其實不愛吃鴨肉。”


 


許是我打直球的說話方式讓他有些接受不了,穆震霆的手僵了一瞬,“雲裳,你還是在賭氣?”


 


我打斷他:“穆震霆,你錯了,從我決心跟你和離的那一刻,就沒有氣了。”


 


穆震霆顯然不信:“你不是賭氣是什麼?你現在連家都不回,還跟夏將軍來糊弄我。”


 


說到這裡,他神色驟冷:“你和夏將軍隻是逢場作戲,還是假戲真做?又或者,你像霜兒說的那樣,為了回到京都,隨便找個男人睡覺……”


 


我聽他說的越來越不像話,忍不住將茶盞裡是水盡數潑了出去!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


 


6


 


穆震霆嘴巴張了張,臉上、額頭上青筋直跳。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攥著,似乎隨時隨地就要暴怒。


 


即便有些茶渣掛在他的長發上,依舊掩蓋不了他俊朗的容顏。


 


我嘆了一口氣,收起飄遠的心神,“穆震霆,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因為任何人。”


 


穆震霆直直地看著我,難得沒有打斷我的話。


 


“從前我為了討你喜歡,收起我喜歡的刀棍,跟著你附庸風雅,學習詩詞歌賦,我做的心甘情願,因為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


 


“可是自從接觸到長公主以後,你開始嫌我笨拙,嫌我不理解你的世界,嫌我言語粗鄙,不如長公主善解人意,你處處拿我和長公主比較,殊不知我也會難過也會失落。”


 


“如果隻是你一人也就罷了,還有穆風。”


 


我深吸一口氣,“過去我總懷疑是我做錯了,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所以才被你們父子倆輪番嫌棄。”


 


“可是直到遇到夏斌後,我才知道錯不在我,而是你!因為我一直是這個模樣,不管是成婚前還是成婚後,而你沒有作到從一而終,還帶著我們的骨肉一起嫌棄我,你才是罪魁禍首!”


 


穆震霆聽到這,原本的怒容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慌亂和不安:“雲裳,不是這樣的,其實我隻是……”


 


我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專注且認真。


 


穆震霆漸漸找不出借口了。


 


我不欲和他多糾纏,“穆震霆,不管你準備了多少苦衷,我都沒有興趣聽,也不想再跟你糾纏,不妨實話告訴你,從在城門口見到你和穆風的那一刻,我沒有喜悅,隻有厭煩!”


 


穆震霆臉色煞白,“你當真如此厭棄我們?”


 


我糾正他:“不是厭棄,是和離,當初白紙黑字已經說明,你不要混淆視聽。”


 


我從他身邊離開的時候,穆震霆手指動了動,但是最終什麼都沒做。


 


才打開門,穆風從門外衝過來拉著我:“娘,你不要爹爹,也不要我了嗎?”


 


心頭一窒,風兒,當初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咬牙,果斷地掰開他的手指,頭也不回地走了。


 


“娘親,你不用認錯,不用跟霜姨姨道歉,我要你回去,我就要你回去!”


 


穆風性子執拗,哭喊著要來追上我,但沒跑幾步,就被穆震霆抱住了。


 


遠遠的,我聽到他的安慰聲,模模糊糊的:“你這樣,會把她越推越遠的。”


 


從那之後,穆震霆和穆風都沒有再輕易出現在我面前。


 


我和夏斌、帶著夏雲越,在京都暫時住了下來。


 


這段日子裡,夏斌時不時就是出去一整天,回來時身上還帶著隱約的血腥味。


 


即便他提前沐浴過,我也依舊能聞到。


 


但他不說,我便不問。


 


快到中秋時,他終於松懈了許多,回來時甚至沒骨頭似地賴在我身旁,央求我給他按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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