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別這樣,我一直把你當做親哥哥。」
「可我不想做你哥哥了。」
沈霽清抿著唇啞聲說:「我想做你的愛人,行不行?」
「不行!」
我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哥哥,我沒法把你當成一個正常男人看待。」
「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最親近、最敬重的哥哥。」
「就隻能是哥哥嗎?」
沈霽清握住我的手,晦暗不明地看著我。
Advertisement
他嗓音啞澀:「阿泠,為什麼你能接受自己那麼討厭的謝聞州,卻不肯接受哥哥?」
「你對哥哥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哥哥,我不討厭謝聞州。」
我抬起頭看著他,很認真地說:「我的討厭都是裝出來的。」
「我從高中那會兒就開始喜歡他了。」
「原來如此。」沈霽清眼底染上抹自嘲。
他抬手壓了壓眼眶,苦笑道:「阿泠,剛剛是哥哥失態了。」
「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以後我不會再逼你。」
「你就一直拿我當做哥哥吧。」
「對不起,哥哥。」
9
打開門。
謝聞州像條無家可歸的大狗狗一樣蹲在地上。
他眼裡全是委屈:
「老婆,你為什麼這麼久才開門?」
「他是誰!」
上一秒還在叫屈的人。
下一秒忽然兇狠起來。
謝聞州SS地瞪著沈霽清。
眼神說不出的狠厲。
我掐了一下謝聞州:
「他是我哥,沈霽清。」
謝聞州是懂變臉的。
「沈哥,你好。」
沈霽清半分眼神也沒分給他,看著我說道:
「阿泠,哥哥就先回去了。」
「以後我會留在滬城。」
「你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哥哥。」
「嗯。」
沈霽清走後。
謝聞州往我懷裡拱了拱。
「老婆,咱哥怎麼不理我?」
我白了他一眼,默默在心裡想。
還理你?不打你都算好的了。
10
次日。
我趕到醫院。
謝聞州額頭纏著一層白布。
看樣子傷的不輕。
裴野也在。
他看著我的神色透著幾分不自然。
竟破天荒的沒再出言譏諷我。
我將視線投向謝聞州,關心道:
「謝聞州,你沒事吧?」
謝聞州愣了下,隨後可憐巴巴地說:
「老婆,疼……」
裴野莫名冷嗤一聲。
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我面露不解,「他這是怎麼了?」
謝聞州:「不用管他,他今天腦子有病。」
我:「……」
我戳了戳他的腰,「謝聞州,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最近很慘?」
「先是遭遇車禍,再是出門無緣無故被人砸中頭。」
「我覺得你應該去找大師算個命。」
「我也覺得。」
謝聞州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笑著道:
「老婆,等我出院了,你陪我一起去。」
「好。」
謝聞州要在醫院留觀幾天。
我回去給他拿換洗的衣物。
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時,我下意識地往回走。
卻被眼尖的沈霽清給發現。
「阿泠。」
我的腳步頓住。
我轉過身,不自然道:「哥哥。」
沈霽清快步朝我走來,聲音啞然:
「就這麼不想見到哥哥?」
「沒有的。」
「那為什麼一見到哥哥就往回走?」
「我、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沈霽清握住我的手,嗓音溫緩。
「那晚是哥哥不好,嚇到我們阿泠了。」
「我們就此揭過此事,以後不要躲哥哥了。」
「嗯。」我輕輕回應。
沈霽清默了下,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我。
「這是什麼?」
我好奇般地打開。
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
我詫異地看著沈霽清。
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
「哥哥,你……」
沈霽清眼神暗了暗:
「阿泠,你不用這麼看著哥哥,哥哥從來沒跟人用過。」
「這是國外的朋友推薦給我的,哥哥隻想讓你快樂。」
聽到他這麼一說,我心裡越發愧疚不已。
我聲音悶悶的:「哥哥,你真的不用這樣。」
沈霽清靜靜地看著我,聲音低沉柔和。
「阿泠,你是哥哥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哥哥隻想讓你過的開心快樂。」
我眨了眨眼,眼淚就掉了下來。
「對不起,哥哥。」
沈霽清忽地捧起我的臉,動作輕柔地替我拭去淚水。
他說:「阿泠,你永遠都不用跟哥哥說對不起。」
「以後謝聞州要是對你不好,你盡管跟我說。」
「我替你收拾他。」
我吸了吸鼻子,抖著嗓子說:
「好。」
11
謝聞州出院這天。
我抱著一束向日葵來到醫院。
病房裡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聞州,我知道你是失憶了才會誤把陳泠當成我。」
「既然你都恢復記憶了,又何必繼續在她面前演。」
「你要是想報復她,完全可以換種方式。」
推門的動作停滯在這番話中。
我毫不猶豫地將手裡的向日癸丟入垃圾桶。
怪不得裴野那天在醫院這麼反常。
原來是恢復記憶了啊。
既如此,那遊戲結束。
反正也得到過了,不是嗎?
坐車回去的路上。
我的思緒毫無徵兆地被拉回高考結束的那個夜晚。
那天在時念的慫恿下。
我捧著一束向日葵來到謝聞州他們班聚餐的包廂外。
卻無意間聽到他與朋友的對話:
「老子喜歡誰都不會喜歡陳泠。」
「就她那個臭脾氣,哪個男人受的了她。」
「還學人家拿向日葵表白,我看鬼才答應她。」
我站在門口。
整個人如墜冰窟。
心裡從頭冷到腳。
暗戀就此被扼S。
我好像天生跟向日葵犯衝。
一覺醒來。
外面灰蒙蒙一片。
我隨便套了件衣服出門。
剛打開房門。
我就被人緊緊抱住。
「老婆,你今天怎麼沒來醫院接我?」
「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乖狗了?」
「謝聞州。」我推開他,語氣冷漠,「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老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扯了扯唇,「你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嗎?」
「在我面前裝出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
謝聞州動了動唇,「陳泠,我……」
「別說了。」我出聲打斷他,「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我決然離開。
謝聞州二話不說從身後圈住我,聲音悶啞:
「陳泠,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人?」
「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嗎?」
「老子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也該給我一個機會。」
聞言,我後背一僵。
我冷冷地掙開他的手,譏諷道:
「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手段?」
「讓我無可救藥愛上你,再被你甩掉。」
「什麼報復你?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別裝了,你和江唯在病房裡的話我都聽到了。」
「陳泠,不是你想的那樣!」
謝聞州慌亂地衝到我面前,開口解釋:
「我故意裝失憶隻是想和你繼續過下去。」
「畢竟你那麼討厭失憶前的謝聞州。」
「誰說我討厭你!」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紅著眼眶看他,「我要是討厭你?我會在高考結束那晚想要跟你告白?」
「你那天要表白的人是我?」謝聞州怔了怔。
「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以為你要告白的人是我們班學委,所以才故意說出那樣的話。」
「我那天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生怕你後面真去找他表白。」
我看著他,艱難開口:「所以你喜歡的人其實是我?」
「嗯。」
「那你和江唯呢?大家都在傳你喜歡她。」
「是謠言。大家不也都在傳你喜歡我們班學委。」
「渾蛋!」
我利落地甩了他一巴掌。
12
「老婆,你開門。」
「滾!」
話是這麼答。
可臉上的笑容好像怎麼也壓不住。
喜歡一個人會變得膽怯。
如果我和謝聞州都足夠勇敢。
也許就不會錯過這麼多年。
門外再次響起清冽好聽的男聲。
「老婆,你給我開門,好不好?」
「不好,我現在不想見你。」
「那你什麼時候想見我?」
「今天?明天?後天?還是說晚上?」
「滾,這幾天都不想見你。」
「行,既然老婆不想見我,那我走了。」
我故意沒吭聲。
高亢的男聲再次貫入耳。
「老婆,我真走了啊。」
我趴在門上聽。
嘀嗒嘀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急忙地打開房門,左右瞅了瞅。
樓道裡空無一人。
可惡,還真走了。
我神情恹恹地轉身。
下一瞬,就被人攔腰抱起。
男人撩心入骨的笑聲從耳畔傳來:
「老婆,你果真舍不得我。」
「誰稀罕你了,快放我下來。」
「不放,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謝聞州,你、你解我衣服幹嗎?」
「自然是跟你做快樂的事。」
「別,我還沒……」
話語淹沒在唇齒間。
謝聞州託起我的後腦勺。
又深又重地吻了下來。
13
甜蜜了沒幾天。
謝聞州就要去出差。
我戀戀不舍的跟他在機場告別。
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
又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
怎麼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沈霽清的助理還在那兒說個不停:
「陳小姐,您是沈總喜歡的人吧?我曾經在他手機裡見過您的照片。」
「雖然沈總這些年一直待在國外,但他沒少往滬城跑,尤其是您就讀的大學。」
「他這陣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每天拼了命的工作,飯也不好好吃,這才導致胃病又犯了。」
「我很少見到有人能默默守護一個人五年,尤其是像他這樣的條件,還請您心疼心疼他。」
聽完這番話,我心裡酸澀不已。
這些年我好像真的做錯了。
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我隻顧著讓時間淡化沈霽清對我的喜歡。
卻從來沒有真正替他考慮過是否能放下對我的執念。
沈霽清遠比我想象中還要喜歡我。
我強忍著淚意,艱澀開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推開病房門。
沈霽清虛弱的躺在病床上,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阿泠,你怎麼來了?」
我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要不是你助理打電話告訴我?」
「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沈霽清默了片刻,嗓音有些沉啞:
「阿泠,你別哭,哥哥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那你現在就不讓我擔心了嗎?」
「沈霽清,你還拿不拿我當妹妹了?」
「你自然是我最親近的妹妹。」
「好。」我抽了抽鼻子,故意兇巴巴地說:「那你以後還敢不敢瞞我了?」
沈霽清搖頭,語氣裡有種很深的無奈:
「不敢了。」
「這還差不多。」
我拉開椅子在他身旁坐下,語氣緩和了些:
「哥哥,你怎麼又不好好吃飯?」
「老毛病了。」
面前的人頭也不抬,神情專注地盯著屏幕。
我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筆記本,語調不悅。
「都生病了還工作?是能給你升職加薪不成?」
沈霽清露出溫和的笑意。
「阿泠,你還是這麼霸道。」
「不霸道不行,誰叫我有個勞模哥哥。」
「接下來你不許管工作上的事,要給我好好養病。」
「我會一直監督你,直到你出院為止。」
「好。」
14
晚上。
我給謝聞州打完電話回到病房。
浴室裡驀地傳來「咚」的一聲。
我慌亂地跑去浴室。
讓我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反倒是令人鼻血直流的倒三角映入眼簾。
沈霽清的身材貌似比謝聞州的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