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SS盯著我看了一眼，連忙道歉。

「對不起，叔叔阿姨，可能是個誤會。」

 

「我這就帶她走。」

 

「我也是被人騙了。」

 

她聲音裡有些委屈：「阿姨你還不知道吧，陳力後來做了整容醫生，他給那些客人整容的時候都按照寶珠的樣子來的。」

 

「這個女人可能是看到了你們的尋人啟示。」

 

王慧咬著牙說道：「阿姨你們沒被騙了就好。」

 

那女孩頓時不服氣的說道：「王慧，不是你說我來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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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那女孩就被王慧捂著嘴拖走了。

 

11

 

見他們走了。

 

沈媽媽狠狠瞪了王慧的背影一眼：「寶珠啊，我們以後不和王慧玩了。」

 

「她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以前媽媽去學校裡找那些學生的時候，這王慧可是一副寧S不屈的樣子呢，說是討厭你呢，結果現在又來做你的小跟班。」

 

我依戀的點點頭：「知道啦，媽媽。」

 

半夜，我感覺頭皮有點兒痒。

 

我摸黑爬起來，走到洗手間。

 

看著鏡子裡那張完美的臉，露出了一個沈寶珠的招牌微笑。

 

頭皮痒的像是有螞蟻在爬，我看著自己有些暗淡的發尾，嘴裡怒罵一聲：「廢物東西。」

 

我伸手在頭上摳了幾下，把一整個頭皮都掀了起來。

 

頭皮裡還帶著腐朽氧化的血痂，上面的頭發因為脫離了血肉的滋養而變得沒有營養，暗淡下來。

 

頭皮下，是一個光溜溜的腦袋。

 

早在我做了骨水泥手術之後，我就再也長不出頭發了。

 

隻能去定制假發戴。

 

不過這真人的假發就是不好用，每過一陣就得換。

 

我看著鏡子裡的光頭女人，手裡拎著的頭皮上掛著頭發，像是拎著一個腦袋似的。

 

罵了陳力一句：「該S的，你整容技術好爛。」

 

但是想了想今天的親子鑑定報告，我又原諒了陳力。

 

明天回家一趟吧，該喂狗了。

 

順便要取一個新的假發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

 

但是到了吃早飯的時間，沈家夫妻卻沒有起床，我推開門看了一眼，發現他們的病情惡化了不少，像是兩具散發著霉味的木頭橫倒在床上。

 

看見我，沈媽媽氣喘籲籲的說道：「寶珠啊，媽媽今天不舒服，你自己吃飯啊。」

 

「記得吃飯。」

 

我乖巧的點頭：「知道了，吃完早飯我要去狗狗公園玩。」

 

沈媽媽眼裡閃過一絲不愉，但是她病的厲害，隻好縱容了我。

 

吃完飯，我開著車要出門。

 

卻被在沈家門外等了一夜的王慧攔住了。

 

她上了車，問我：「你去哪兒？」

 

我沒吭聲。

 

王慧卻像是十分了解我的說道：「你是要回家吧，今天是你姐姐的祭日。」

 

我開著車，車速飛快，扭頭看她：「你知道啊？」

 

王慧眼裡閃過一絲懷念：「我當然知道了。」

 

「周星，你可能不信，當時上高中的時候，你姐姐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特別感謝她。」

 

「隻是那個時候沈寶珠在學校實在太受歡迎了，所以他們欺負寶珠的時候，我不敢吭聲，生怕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可是後來沈寶珠她媽來學校花錢收買大家的時候，隻有我沒收錢。」

 

王慧冰涼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周星，你能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原諒我嗎？」

 

「我昨晚看見沈家的家庭醫生了，沈寶珠的爸媽情況應該不好了吧。」

 

她誠懇的說道：「沈家的錢我不要了。」

 

「之前是我不對，我實在是太貪心了。」

 

王慧苦笑一聲：「你看我的臉，我整容失敗了，找工作特別費力氣，所以才對沈家的錢起了歹心。」

 

「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想要一樣東西。」

 

我腳下油門一踩，車猛的竄出去。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響起我的帶著笑意的聲音：「你想要什麼啊？」

 

12

 

王慧急切的說道：「我想要你姐姐留下的遺物。」

 

她又像是怕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一般，說道：「我想留個紀念。」

 

我悠悠說道：「我姐姐留下的遺物那麼多，你想要什麼呢？」

 

王慧聲音裡帶著一絲喜意：「我可以自己挑嗎？」

 

我意有所指：「當然啦。」

 

王慧抓著我手臂的手緊了緊：「太好了，周星，真的謝謝你。」

 

我彎了彎眼睛：「不客氣呢。」

 

自從姐姐周月S後，我們一家人就搬回了村裡。

 

如今村裡的年輕人都去了城裡打工，村裡幾乎都是耳聾眼瞎的老人，看見我的車停在家門口，揮著手說道：「周家的！你家養的豬太吵了。」

 

我應聲道：「诶，我這就回家收拾它。」

 

打開門，我爸媽像是門神一樣在門口站著。

 

看見我帶著朋友回家，醜陋的臉上扯出一抹笑，顯得惡心極了。

 

「星星，帶朋友回家啊。」

 

王慧把反胃的感覺硬生生的咽下：「诶，叔叔阿姨，我是周月的朋友，來找點兒東西。」

 

我衝王慧指了指我姐的房間：「在哪兒呢。」

 

「你自己去找吧，我姐留下的東西都在那裡面了。」

 

我朝豬圈走去。

 

爸媽在我身後關上了門。

 

打開豬圈，裡面隻有一頭豬，和一隻金毛。

 

看見我之後，金毛嗚嗚的叫著。

 

狗嘴一張，裡面的舌頭已經被人割掉了，隻能看見狗眼裡的哀求。

 

我踹了他一腳。

 

「幹嘛啊，張力，你日夜思念的白月光不就在你身後嗎？」

 

「怎麼還要逃？」

 

「你給那麼女孩違規整容，不就是為了得到沈寶珠嗎？」

 

我語氣帶著笑意，慢悠悠的說道：「怎麼把你和沈寶珠關在一起了，你們不好好親熱親熱呢？」

 

陳力努力的想要向外逃跑。

 

離豬圈裡最裡面的那頭白皮豬遠極了。

 

我把視線落在白皮豬上，豬圈裡燈光不好，很努力才能看清楚裡面那頭白皮豬身體巨大，可是一張臉卻不大，頭上有一頭烏黑的秀發，吃的胖的走不動。

 

扭過頭，赫然是沈寶珠。

 

我和沈寶珠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對視，如同照鏡子一般。

 

沈寶珠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

 

她就像是徹底成了一頭豬一樣。

 

我歪了歪腦袋：「不喜歡沈寶珠啊？」

 

「那王慧你總喜歡了吧？」

 

「我記得上高中的時候，你們經常玩她呀。」

 

「因為沈寶珠她爸媽管的嚴，每個月都要帶她去醫院檢查是不是完璧之身，所以你們都把王慧當沈寶珠的替代品玩的。」

 

「這次王慧我也給你帶來了。」

 

「你們一家三口的，好好的，昂～」

 

在我帶著笑意的話音剛落下，找到這裡的王慧尖叫一聲，臉上因為極度的驚恐而扭曲成了一個詭異又好笑的表情。

 

13

 

我扭頭看王慧。

 

王慧害怕的倒退了幾步，可是因為腿軟而癱在了地上。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老舊的手機，在王慧面前晃了晃：「你是在找這個嗎？」

 

王慧一把就要搶過。

 

我裝回口袋裡：「哎呀，你現在都整容失敗了，和你高中的時候長得一點兒都不一樣，你怎麼還著急呢？」

 

「怕自己的小視頻泄露出去啊？」

 

王慧直勾勾的看著我，如同著魔了一般：「還給我。」

 

我撇撇嘴：「不還。」

 

我饒有興致的採訪王慧：「我發現你這個人，其實蠻聰明的，很會禍水東引。」

 

「上學的時候，最先被霸凌的人是你吧，他們把你當作沈寶珠的替代品玩弄，什麼髒的臭的的手段都往你身上使。」

 

「然後你看見了我姐姐，一個長得醜，但是善良的女孩。」

 

「所以你利用我姐的善良，讓她保護你，結果呢？那群人換了一個霸凌目標。」

 

「我姐被他們當作垃圾一樣玩弄的時候，你在旁邊看著，有沒有覺得對不起我姐過啊？」

 

王慧眼裡卻一點兒悔意都沒有，她喃喃道：「她都長得那麼醜了，被霸凌多正常啊。」

 

「憑什麼被欺負的人是我？」

 

她猛的抬頭，眼裡泄出一股恨意：「我還有大好人生，我長得漂亮，學習成績好，有大好的前途。」

 

「就因為和沈寶珠長得有兩分相似，就要做沈寶珠的替身。」

 

「憑什麼啊？」

 

我拍了拍手：「哇，你真的好特別，被這個世界針對了呢！」

 

我彎下腰，伸出手SS的掐著王慧的下巴：「但是這些話，你怎麼不和沈寶珠說？怎麼不和張力說？怎麼不和張思朗說？怎麼不和那些參與這場遊戲的男生說？」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你們都懂得，欺負弱者遠比反抗強者來得更容易啊。」

 

我嘆息道：「我可憐的姐姐，就因為長得醜，就要被你們欺負。」

 

我抬頭，我醜得可憐的爸爸媽媽站在王慧身後，手裡拿著一把刀。

 

我松開手：「爸、媽，給姐上貢的年豬終於齊啦。」

 

身後的慘叫聲越來越大。

 

我走進周月的房間裡。

 

這五年裡，我從發現了姐姐S亡的真相後，就再也沒有進過這間房間。

 

周月比我大五歲。

 

但是性格比我好多了，她就像是一個糯米團子一樣，雖然她長得不好看，但是在我心裡，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就連學校裡發一瓶牛奶，她都會藏在書包裡給我帶回來。

 

一個連架都不會吵的人，會在我被班裡的男生說醜的時候, 憤怒的衝過去, 一把把那男孩兒推開，一屁股坐在那人身上, 尖叫的說：「誰說我妹妹醜了！」

 

「不許你們欺負我妹妹。」

 

我媽說，周月是月亮, 我是星星，星星是圍繞著月亮存在的, 月亮會永遠照亮星星。

 

可是自從周月上了高中之後, 她就越來越沉默。

 

直到我看見了她的日記。

 

有時候醜陋是一層保護色, 如果她沒有為了保護王慧而惹怒沈寶珠的話。

 

那些青春期的男孩, 在沒有家長和老師的監管下，對王慧越來越過分。

 

周月在某一節體育課發現了這件事, 猶豫了半天, 她喊來了老師。

 

從那天開始, 周月的噩夢就開始了。

 

原本欺負王慧的矛頭對準了她。

 

欺負一個漂亮女孩，手段會齷齪。

 

可是欺負一個醜姑娘, 手段會變態。

 

可是周月隻會在日記裡訴苦, 但是依舊天真的希望那些人欺負了她之後，就不要再欺負王慧了。

 

直到她發現，沈寶珠他們準備把偷拍的王慧的視頻發在網上。

 

周月為了保護王慧的清白，偷走了沈寶珠的手機。

 

張力他們怕周月報警, 於是為了讓她教出手機，對周月做下的舉動越來越過分。

 

可是周月根本沒想用手機裡的視頻報警。

 

我可憐的醜姐姐，自己被欺負得不成樣子，還在保護一個白眼狼。

 

我還記得周月S得前一個周末，她小心翼翼的借走了我所有的零花錢。

 

她買了一支錄音筆。

 

打算把那些人欺負她的時候都錄進去, 然後去報警，解脫自己，也保護周月。

 

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報警。

 

就被王慧從樓上推了下去。

 

哈哈，諷刺吧。

 

王慧從門外聽到這件事, 以為周月要拿著那個手機裡的視頻報警, 把周月約在了宿舍的天臺，一把把她推了下去。

 

我翻身上了周月的床。

 

像是回到了姐姐的懷抱裡一樣。

 

我輕聲說：「姐姐，我讓他們都去陪你了。」

 

其實我也不是沒報過警, 可是他們幾個人全都未成年, 沈寶珠家裡又有權有勢，我除了收下那五十萬，又能怎麼辦呢？

 

我把姐姐留下的東西全都燒給了她。

 

回到了沈家。

 

剛好趕上沈家夫妻臨終, 沈媽媽SS的盯著我, 說道：「寶珠啊，媽媽愛你。」

 

我笑了笑：「我知道了。」

 

沈媽媽吃力的拽著我的手：「你長得這麼漂亮,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

 

沈媽媽才安心的合上眼。

 

她S了沒多久，沈爸爸也S了。

 

我哼著歌, 收下了沈家所有的遺產。

 

給沈家夫妻辦完葬禮的第二個月, 我帶回家一隻金毛, 聘用了兩個長得極醜無比的夫妻來照顧我，以及金毛。

 

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雖然我和沈寶珠長得一模一樣。

 

但是沈寶珠聲音嬌嬌柔柔的, 如同天音。

 

而我天生是沙啞的公鴨嗓，就算整了容，聲音也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