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跟我來!」我拉起皇帝的手,一頭扎進密林。
我們沿著小路狂奔,身後的喊S聲漸漸遠去。
不知跑了多久,我們終於擺脫了追兵。
皇帝氣喘籲籲,癱坐在地上:「朕……朕老了,跑不動了……」
我扶著皇帝,環顧四周。
這裡是一片陌生的林子,古木參天,遮天蔽日。
落葉鋪滿了地面,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
「父皇,我們先在此處歇息片刻。」我扶著皇帝在一棵大樹下坐下。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打破了林間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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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體型巨大的猛虎,不知從何處竄出,擋在了我們的面前。
它雙眼猩紅,獠牙畢露,渾身散發著兇悍的氣息。
皇帝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怎麼會有老虎?!」
「孽畜!休得猖狂!」我將皇帝護在身後,抽出佩劍,直面猛虎。
猛虎發出一聲低吼,猛地撲了上來。
我側身一閃,躲過他的攻擊,手中長劍如閃電般刺向猛虎的咽喉。
猛虎吃痛,發出一聲怒吼,更加瘋狂地向我撲來。
劍光閃爍,虎嘯山林,我幾乎遍體鱗傷,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找到破綻,一劍刺穿了猛虎的心髒。
猛虎轟然倒地,再無聲息。
我收劍而立,渾身浴血,宛如S神降世。
我轉身看向皇帝,卻發現他早已嚇得昏了過去。
我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將皇帝扶到樹下。
我渾身上下都在流血,體力也已經耗盡。
一陣眩暈感襲來,我眼前一黑,也昏了過去。
14
我再次醒來時,隻覺得渾身酸痛,仿佛被巨石碾壓過一般。
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我緩緩睜開雙眼,便看到父皇正坐在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見我醒來,他原本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霜寒,你醒了!」
我想要起身,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別動,你傷勢未愈,需好好休養。」父皇連忙按住我,語氣中滿是關切。
「父皇,您沒事吧?」我強忍著疼痛,關切地問道。
「朕沒事,多虧了你,若非你舍身相護,朕恐怕……」皇帝說到此處,聲音哽咽,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他深吸一口氣,將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神色驟然變得凌厲起來。
「今日之事,朕定會徹查到底,給霜寒一個交代!
「隻是那些刺客,一個個都咬舌自盡,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要查起來估計需要些時間。」
「父皇,兒臣沒事,隻要父皇安然無恙便好。」我輕輕握住父皇的手,柔聲安慰道。
「朕思來想去,仍覺得此事疑點重重。」皇帝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先不說那些刺客的招招衝你而去,就連那隻猛虎也隻對你虎視眈眈,卻對我視而不見,這未免也太過蹊蹺了。」
「莫非……
「莫非這些人是衝兒臣來的,父皇隻是被兒臣連累了?」我也思索道,「兒臣身上一定有什麼東西專門刺激老虎的。」
「傳太醫!」皇帝沉聲吩咐道。
很快,太醫便匆匆趕來。
「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公主殿下。」
「免禮。」皇帝沉聲道,「你速去檢查公主今日所穿的衣物,看看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太醫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便回來了,神色凝重。
「啟稟皇上,公主殿下今日所穿的衣物上,沾染了一種特殊的香料,這種香料具有刺激虎豹等猛獸的功效。」
「父皇,兒臣的騎裝,是燕王殿下命人送來的。」我虛弱地開口,面上卻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恐。
皇帝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燕王?」
我輕輕點頭,眼眶微紅,淚珠欲落未落。
「兒臣原本也不想收,可……可燕王妃說,這是燕王的一片心意,若兒臣不收,便是駁了燕王的面子。」
「皇後娘娘前些日子也曾警告兒臣,說兒臣不配帝姬之位,讓兒臣不要痴心妄想……」我低聲說道,聲音細若蚊蠅。
皇帝的拳頭猛地握緊,指節泛白。
「他們竟然如此大膽!」他怒不可遏,聲音中充滿了壓抑的怒火。
那些流言皇帝也知道,但他從未放在心上,他選擇鎮國將軍之子為驸馬,也隻是想讓自己的唯一的血脈在他S後能有所依靠。
「為了那個位置,他們竟然……竟然連我唯一的女兒都容不下!」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臉色鐵青。
皇帝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
「朕再不讓位,他們是不是……是不是連朕也要S了?!」
我心中一凜,連忙低下頭,裝作害怕的樣子,沒有吭聲。
皇帝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
他走到窗邊,負手而立,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久久不語。
良久,皇帝才緩緩開口:「朕年輕時,也曾鮮衣怒馬,馳騁沙場,為大晏江山社稷,立下赫赫戰功。
「可如今,朕老了,朝中奸佞當道,宗室子弟蠢蠢欲動,朕這把老骨頭,已經快要壓不住他們了。
「朕知道,他們都在等著朕駕崩,等著瓜分這大晏江山。
「可朕沒想到,他們居然連這些時日都不願再等待下去!
「簡直是欺人太甚!」他猛地一拳砸在窗棂上,發出一聲悶響。
皇帝轉過身,目光如炬,直視著我。
「霜寒,你敢不敢與這些豺狼虎豹鬥上一鬥?」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仿佛在等待我的答案。
「武曌代唐,垂簾聽政數十年,政績斐然,百姓安居樂業,何來女子不如男之說?
「更有先秦宣太後,臨朝稱制,秦國日漸強盛,為秦始皇一統六國奠定了基礎,亦是女子之功。
「朕相信,朕的女兒,亦有治國安邦之才,披靡天下之勢!」
「兒臣願意一試!」我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回蕩在空曠的宮殿之中。
皇帝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字,語氣中充滿了欣慰和激動。
「朕的女兒,果然有膽識!」
多可笑啊!之前在他眼裡,我隻是個花瓶,可如今,他卻要求著我上位。
15
金鑾殿上,龍涎香嫋嫋升起,卻掩不住空氣中凝滯的緊張氣氛。
我身著玄色太子朝服,腰間革帶束緊,更襯得身形挺拔。
一步一步,踏上白玉階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那些老臣的心尖上。
冕旒之下,我的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威嚴。
群臣神色各異,竊竊私語之聲嗡嗡作響,像一群惱人的蒼蠅。
「女子為儲,牝雞司晨,此乃亡國之兆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臣顫巍巍地出列,痛心疾首地高呼。
他的聲音,在金鑾殿上回蕩,也點燃了其他老臣心中積壓的不滿。
「是啊!皇上,此舉萬萬不可啊!」
反對聲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微微一笑,目光掃過那些義憤填膺的老臣,最終落在那個最先開口的老臣身上。
「敢問這位大人,您是在質疑皇上的決策嗎?」
那老臣沒想到我會盯上他,臉色一白,嘴唇嗫嚅著,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皇帝如今雖然式微,但終究還坐在皇位上,年輕之時更是個明君,如今手下也有著數十萬大軍的實權。
他隻是一時之間有些失態,並不敢如此直接地質疑皇權。
沉默間,皇帝命人將尚方寶劍遞給我。
劍柄的冷玉觸感,與我此刻沸騰的血液截然相反。
「霜寒,此劍贈你。」
我雙手接過寶劍,劍身泛著森冷的光,映照出我平靜無波的臉。
跪在地上的老臣還在不停地叩首,口中念念有詞。
我一步一步走近他,舉起手中的尚方寶劍,高高舉過頭頂。
金鑾殿上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隻有我的呼吸聲,清晰而有力。
劍身劃破空氣,帶著凌厲的S氣,直直落下。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金鑾殿上的白玉地磚。
老臣的屍體倒在地上,雙眼圓睜,S不瞑目。
S雞儆猴。
我收回寶劍,劍尖上的鮮血滴落,在地上暈染開來,像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
我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神依舊平靜無波,有些許鮮血濺到了我的臉上。
「還有誰,對陛下的旨意有異議?」
金鑾殿上鴉雀無聲,群臣噤若寒蟬。
他們低著頭,不敢直視我的目光,生怕下一個倒下的就是自己。
就連燕王和舒世子,都隻能敢怒不敢言。
畢竟,我身後,是這個國家最至高無上的君王。
皇帝看著我,眼中帶著贊賞。
「霜寒,你做得很好。」
我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今日過去,我必定是罵名遠揚。
他們不敢怪皇帝,隻會把一切罪責都推在我身上。
史官們會如何書寫我,我並不在意。
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隻有沒有享受過權利之人,才會認為名聲是塊寶。
本質上,名聲枷鎖,在絕對的權力面前,不堪一擊。
我隻需要坐上那至高的寶座,眼前的這些罵名又有什麼重要的。
帝王寶座,是冰冷徹骨的,坐上去的人,隻能比它更冰冷。
16
金鑾殿的喧囂還未散盡,我的耳畔似乎還回蕩著那老臣臨S前的嗚咽。
踏出大殿的那一刻,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好計策。
「公主殿下,對自己可還真是狠心啊!」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猛地回頭,看到一襲白衣的國師,不知何時已站在我身後。
他的臉上依舊戴著那副銀制面具,看不清表情,卻莫名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國師大人謬贊。」我微微頷首,語氣平靜。
國師輕笑一聲。
「殿下又何必自謙呢?
「流言之起,刺S之險,如今的帝姬之位,不都在殿下的算計之中嗎?
「燕王和舒世子都不是蠢貨,他們若要刺S,不會隻刺S公主你,刺S失敗的下場,他們承受不起。
「殿下前些年一直裝得溫良謙和,毫無野心,皇帝絕對不會想到,陛下一個女孩,竟會有如此魄力。」
國師說的的確沒錯,是我蓄意勾引鎮國將軍之子,又讓他對我情根深種,請旨賜婚。
也是我安排的刺S,所以那日皇帝才未傷害到分毫。
他若S了,我的苦肉計演給誰看?
我的心微微一沉,面上卻不露聲色。
「國師大人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嗯,臣也隻是在講話本故事罷了。」
他隻留下隻言片語,又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竟有些迷惑。
我不知道他為何如此了解我,卻又不向皇帝告發一切。
他不像是盟軍,也不像敵人。
17
時光如梭,轉眼已是三年。
我已及笄,身著明黃色的鳳袍,頭戴九鳳金釵,端坐於宮中。
三年間,我在皇帝的扶持下,鏟除異己,鞏固勢力。
又憑借前世的記憶,以雷霆手段,平定邊疆叛亂,收復失地,鞏固皇權。
燕王逃亡在外,如同喪家之犬,不足為慮。
舒世子被囚禁於宗人府,形同廢人。
沈青回,也早已被我暗中處S。
朝堂之上,再無人敢質疑我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