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江南入京準備迎娶未婚妻,卻發現她已然成親。
名滿京都的昭陽郡主姜晚寧半年前成親了,嫁的是自小青梅竹馬的江南御史的兒子賀雲深。
我站在郡主府門前皺起了眉。
他是江南御史的兒子賀雲深,那我是誰?
……
姜晚寧叫人把拜帖扔了出來。
“什麼人膽敢冒充我夫君,夫君與我自幼一起長大,我怎會認錯?
拜帖被扔在地上,我的小廝長生氣得眼淚在眼睛裡轉圈:“公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說你是冒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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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與昭陽郡主自幼定的親,這次咱們回來不是要準備成親的嗎......”
我“噓”讓他噤聲,這次回京,本來是和父親母親一起出發,但是我淘氣提前先進了京,想著沒有父母的念叨可以松散兩天,在京城好好玩一玩。
誰知回到京城才發現,老宅居然因雨天耽擱還未修繕完畢,想到年幼時對我頗為和藹的姜夫人,兩家又有婚約在身,去她府上借居兩日應急,一是方便,二是安全。
卻沒想到遭遇了這一幕。
姜府下人的趾高氣昂,郡主的不屑一顧讓我嗤笑,不會認錯?
你最好沒有認錯。
我帶著長生買遍了京城銀樓的名貴字畫,把帳單統統送到了郡主府。
畢竟賬單上籤名的人,可是江南御史的兒子賀雲深啊。
午時,京城探花府門前擠滿了人,京城各大書館、珠寶酒樓的掌櫃都擠在了門口:“郡主娘娘,這可是你夫君的名字,你可不能賴賬。”
“對啊,郡馬的名字誰不知道?難道還有人敢冒充不成?”
“郡主娘娘,不過幾百兩銀子,麻煩你結一下,我們小本生意,不得赊賬過夜。”
“郡主娘娘,要是府上手緊,要不你叫夫君下個月再來買?把那字畫先退給我們,另一位公子也喜歡等著要,那可是八百兩啊。”
“對啊,你要沒錢,就別讓夫君到處買東西,買了不給錢算怎麼回事。”
“就是,不給錢,咱就是告到官府也不怕。”
我坐在對面茶樓上看熱鬧,遠遠看著姜晚寧額間有了薄汗,看著門口擠作一堆的人,有苦難言。
我喝著香茗,微微笑,不是嫁了賀雲深嗎?那就承擔這名字下的一切吧。
正熱鬧著,府裡有位夫人走了出來,一襲素衣,弱不勝衣,他眼角紅著看著姜晚寧:“娘子,這是怎麼回事?”
出來的正是現在昭陽郡主的夫君,那個姜府下人口中的賀雲深。
他看著掌櫃門手中的賬單,上面籤的字,搖搖頭,對著掌櫃們說:“這不是我籤的,是有人冒充我。”
掌櫃們不依了:“你說不是你籤的就不是你籤的?”
他很自信地說:“鄙人的墨寶一字千金,郡主也不喜歡我隨意在外留字,所以,這筆字不是我寫的。”
姜晚寧想攔住他的話已經來不及,看著眾人一片哗然:“堂堂江南御史的兒子,不喜歡寫字?”
“前段時間不是還傳他會作詩嘛,怎麼可能不在外面寫字。”
“賀公子為了賴賬真是什麼都能說出來啊。”
姜晚寧解釋:“夫君心急解釋得誤會了,隻是最近夫君手傷了,寫不了字,他從小習詩書,一筆漂亮的行書,怎麼可能不會寫。”
“那就讓你夫君寫一下名字,讓大伙看看,跟紙上的字跡對不對就是了。”我從人群後走上前來,微笑著看著他:“郡主說是不是,這樣豈不是一目了然?大家也心服口服。”
“江南御史賀大人飽讀詩書,賀夫人更是出自書香門弟,他們的兒子,三歲會寫字,五歲會作詩,江南誰不知曉。”
大伙點頭:“就是,讓賀公子寫個名字,咱們大家伙看看便是。”
姜晚寧狠狠盯著我:“這位公子是哪位?這和你有何關系。”
我退後一步:“我隻是幫各位求個公道。”
那個賀公子躲在姜晚寧身後:“郡主,我不寫。”猶豫了一下,想到姜晚寧的話:“我,我右手受傷了,不能寫字。”
我笑了:“賀公子從小左右手習字,右手傷了,左手一樣能寫,郡主別客氣,左手寫出來的字,掌櫃們也一定識得。”
“對,你總不會兩隻手都傷了吧,我看你剛才出來還拿東西來著。”大家起著哄。
賀公子滿臉為難,我上前一步:“長生,把筆墨拿上來,郡馬,請吧。”
“我在江南遊歷時,曾見過賀公子寫的一首小詩,我極喜歡,買下了公子的詩稿,給各位掌櫃看看,這是賀公子的筆跡,待會可別認錯了。”
我從荷包裡掏出一張詩稿,這是我剛在茶樓寫的詩,正好派上用場。這筆跡,和掌櫃們賬單上的筆跡可是一模一樣。
詩稿傳閱了一遍,大家開始盯著賀公子:“賀公子,開始吧。”
姜晚寧臉色發黑,隻對我發難:“大膽,你是何人,居然來郡主府攪事,來人,把這人拖下去。”
長生擋在前面大聲叫道:“救命啊,我們公子隻是路見不平,為掌櫃的說句公道話,郡主現在是不願意付賬所以為難我家公子。”
“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啊。”
大家一擁而上,把我擋在身後:“對啊,給錢,想找借口賴賬?咱們就官府見。”
賀公子一聲呵斥:“別吵了,我寫就是了。”
下人拿出紙筆,他歪歪扭扭寫下了賀雲深三個字。
大伙看看他的字,再看看詩稿上的字,一臉疑惑:“這是一個人的字?”
我嗤笑:“賀公子真是為了賴賬什麼都做得出來,寫成這樣唬誰呢?除非公子不是賀雲深,那,公子是誰?”
賀雲深一臉驚色,倒退幾步,揚聲道:“胡說八道,我不是賀雲深誰是,我是堂堂御史的兒子,當朝郡馬,豈容你汙蔑,來人,把他給我拖進去!”
郡主府的下人如狼似虎地衝出來要捉拿我。
長生擋在我身前,被人狠狠地推倒。
姜晚寧在一旁怒聲道:“你一介草民帶著人來我府上鬧事,我倒要好好看看你有何居心!”
賀公子帶著下人衝了上來,看到我的臉,他眼中閃過一絲妒意。
長生被侍衛壓制住,大聲叫道:“你們放開我家公子,你們可知我家公子的身份,他是何人,當心老爺回京後唯你們是問。”
賀公子反手一個耳光打在了長生臉上:“你一個小廝,也該在我面前叫嚷,你是什麼身份,你也配在我面前說話!”
我想護住長生,卻被人攔住,怒氣湧心頭:“賀公子,不是聽說賀家家規甚嚴,賀公子溫文爾雅,卻是這般兇狠?對下人這般狠辣無情?”
賀公子嘴角帶了一絲笑意,夾雜著得意:“我可是郡主的夫君,你是哪裡來的草民,也敢在我面前叫囂。”
“我現在就要替你父母好好管教你。”說完,他上前一步,我想躲開,卻被侍衛抵在身後。
下一秒,一個耳光便狠狠甩在了我臉上。
我的臉立即腫了起來,從小到大,父母都未舍得動我一根手指頭,卻被這個冒牌貨打了?
長生氣的眼眶發紅:“賀公子,你可知你打的人是誰!你這樣是會遭報應的!”
他緊逼上前,低聲道:“代價?挺能說的啊,我便是劃爛了你的嘴,你又能耐我何?”
我急急避開,大聲呼救:“你是假的賀雲深,我才是真正的賀雲深,我現在要報官!”
眾人一片哗然。
姜晚寧本是袖手旁觀,聽到我的呼叫,臉色一變,把賀公子拉住,我連忙掙脫侍衛的束縛,退後幾步:“郡主,你與江南御史賀大人嫡子賀雲深有婚約,可是你卻在半年前與這位公子成親,將他認作賀雲深。”
“我問你,可曾有賀家公子的庚貼,可有婚書,可有訂婚時兩家的定親信物?”
姜晚寧臉色發白,又退後一步。
賀公子上前擋在身前:“我與郡主自幼青梅竹馬,當然有婚書,你一個不知廉恥的狂徒,這事兒跟你有何關系?”
我冷笑一聲,掏出一塊玉佩,那是顧家和賀家訂親的信物。
“我要告你冒名官宦公子之罪,冒名替娶,汙我名聲。”
圍觀的人炸了鍋:
“難怪那個賀公子寫的字那麼醜,我還說賀家是書香門第,怎麼可能寫出這樣一筆爛字?”
“而且他們成親的時候,好像賀家是沒來人,當時還覺得奇怪。”
“賀公子當時並無聘禮入門,我當時還奇怪,郡主怎會找這樣一個夫家!”
賀公子氣得眼睛都紅了,委屈得不得了:“我將雙親給我的聘禮捐給邊境的災民,沒想到卻被人如此誣蔑,要我日後如何有臉面活下去……”
“無論我如何分辨,這位公子都說我是假的,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公子,還請公子明示,我也好自證清白。”
“還是說,公子愛慕郡主,想逼S了我入主郡主府,公子!大家都是讀書人,你該知道一個讀書人的名聲要多重要。”
“現在我說什麼大家都不會信,唯有一S以證我的清白。”說完,賀公子往旁邊的石柱撞去,旁邊所有的人都驚呼出聲。
“雲深,你這是做什麼,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人做出這樣的傻事!”姜晚寧一把抓住他,賀公子摟著她,氣得眼眶發紅。
姜晚寧急了眼,高喊道:“來人!把這散布謠言、汙人名聲的賤民抓起來,本宮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膽子!”
長生拼S掙脫了侍衛的牽制,SS擋在我面前,被兩個粗壯的僕從一掌打倒,另外一個僕從將他按倒在地,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抽在他的臉上:“區區草民!還敢來郡主府鬧事!”
另外兩個僕從要過來抓我,我拿出一把匕首頂在頸項上:“誰敢動我,我是江南御史賀大人的嫡子賀雲深,今日我若出事,三日後父親回京,必不放過你們。”
僕從想上前抓我,又看我手執匕首,怕鬧出人命來,隻回頭看著主人的眼色行事。
姜晚寧氣得臉色發青:“今日不給你個教訓,別人還以為我郡主府人人可欺呢!郡馬的名聲豈能讓你汙了去!”
“你們在等什麼,把他給我拿下,出了事,本宮負全責。”
僕從一擁而上,把我抓住,匕首劃破我的脖子,有血開始沁出來。
僕從邊抓住我的手邊罵:“賤民也敢在我們郡主面前放肆。”
“哐當”一聲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我的手都差點被他們的蠻力擰斷。